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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他得知冉雪被斩断双腿后，也心绪难平。
天之骄子，甚至对自己都产生了怀疑。
过去姜题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只要他想做什么那就很少有做不成的。可来到凤兰城后，频频受挫。
没救回心爱之人的母亲，还让她因为自己断了双腿。
愧疚快要将姜题给淹没。
如果他们不是这么没用，那冉雪也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是他们太废物了，没有保护好她。
“好了，题儿，你在都城逗留够久了，也该随娘回临仙宫了。”
傲霜宫主已经决定带着姜题离开这个地方了，要是放任他继续留下来，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祸来。
“娘，孩儿还不想离开。”
“你还打算去救她？”傲霜宫主一眼便道破了他的心思。
“孩儿不能不管她啊，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们，冉姑娘也不会……”
不等姜题说完，傲霜宫主便冷然打断。
“可你们也是为了救她、救她的母亲，才差点死在墨霄手里。如果不是董天楠出手相救，题儿，你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你知道吗？！”
“是我们心甘情愿这么做的。”
“哼！早在你把她带回临仙宫的时候，娘就说过，这个女人是个能折腾的主儿，迟早会给你带来灾祸。怎么样，你如今知道娘没有说错吧？”
“娘！”姜题皱着眉，“冉姑娘为了救我，已经沦为了废人，还落入了墨霄的手中，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为什么她傲如霜雪的母亲，却总是这么看冉姑娘不顺眼。
之前在临仙宫，她就阻止他们在一起。
说冉姑娘心里根本没有他，他不过是她的一面挡箭牌和护身符。
姜题知道母亲对冉雪有偏见，也没想着一时半会儿要改变她。
可冉雪都为了他们变成这样了，娘还是没有一句好话，这让他忍不住为冉雪叫屈。
“事情真的是这样的吗？”傲霜宫主冷笑一声，“娘特地问过董天楠，那天晚上你们进入墨王府后，冉雪还安然呆在分舵中。”
“是董天楠过来带走了冉雪，让她去救你们。否则你认为冉雪为何能凭空出现在墨王府？她倒是想不去，董天楠会由着她吗？”
“……娘，你刚刚说什么？”姜题难以置信地问。
“娘说你们就是一群傻小子！满脑子情情爱爱的，不过都是冉雪对抗墨霄的工具罢了。你们就算是为她死了，又能从她那儿得到什么？娘辛辛苦苦将你养这么大，可不是让你随随便便去死的！”
“是董天楠将冉姑娘送过去的？”
姜题俊美无俦的脸一点点沉了下去。
放在身侧的手也逐渐握紧。
天猿客栈。
“师父，临仙宫少主来了。”
“请他回去，我没工夫见他。”房间内，董天楠正在修炼，没为这点事分心。
“少宫主说了，他今日一定要见到你。”
“那就让他等着！”
董天楠没好气。
他知道姜题是为何而来的。
肯定是从他母亲那里知道冉雪是她带去墨王府的，认为冉雪会有现在的下场，都是因为她这一冷酷的决定。
现在捡回一条命了，又想来算账了？
“少宫主，我们掌门正在修炼，不宜打扰，要不你今日还是回去吧？”
“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不用管我，去忙吧。”姜题面色难看，却也强忍着没有发作。
他知道自己就这么过来兴师问罪很蠢、很没道理。
他应该去找墨霄，而不是跑来这儿。
但姜题就是忍不了。
他想要问问，董天楠为什么总是和冉雪过不去？就这么见不得她好吗？非得看着她比她凄惨百倍，她心中才快慰？
有那么一瞬间，姜题都想直接打上去。
就算死在董天楠手里，也好过这样憋屈活着。
可理智告诉姜题，他不能这样做，也不能这样不识好歹没心没肺。
董天楠不止一次帮了他们，这个人狂傲至极，仿佛将谁都不放在眼里。
可姜题也不相信她就是那样一个善妒卑劣的小人。
他想要从她这儿讨一个说法，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姜题一直从下午等到了晚上。
天猿派弟子们用晚膳时，也过来问他要不要吃点儿，姜题摇摇头。
闭着眼睛，安心等在楼下。
直到第二天清晨，董天楠房间门才打开。
一位弟子来到了姜题身旁。
“少宫主，师父请你上去。”
重伤初愈，又这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没有休息，姜题看上去憔悴又疲惫。
但还是撑着身体，缓缓上了楼。
董天楠坐在软垫上，弟子送上来一壶热茶，为师父和姜题沏了茶，便退下了。
“坐吧。”
董天楠看了一眼对面的位置，示意姜题入座。
姜题呆呆地站在茶几边，神情似是已经放空。
这个人，董天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叫怎样一个惊为天人。
即便董天楠看惯了修仙界的美色，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姜题真是英俊得过分了些。
这不只是人间看不见的绝色，修仙界也罕有。
可如今，他却像是丢了魂一般，浑身的生气都已被抽干殆尽。
“你不是来撒气的吗？我已经给你这个机会了。”董天楠淡淡道。
她本来是不想要理会的，可这人像个傻子一样在底下坐了半天一夜，任他这样下去还会影响客栈做生意，就让他上来了。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姜题呆滞地滚动了一下眸子，看向董天楠。
“你想问我为什么把冉雪送去墨王府？”董天楠勾唇笑道。
姜题摇摇头。
“我想问你为什么要管我们的死活？”
她不是说过，墨霄的事情不想插手吗？那为什么还要把冉雪送过去？没有人让她这么做！
就让他们死了不好吗？
他们宁愿自己死，也不想要冉雪付出那么惨痛的代价。
“说来说去，你想说的都是一个问题。”董天楠眸中寒星点点，“你们都认为冉雪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的责任。甚至想着，我不该多此一举，最好让你们那夜直接死在墨王府。这个结果更能为你们所接受，因为这样你们就可以不用面对、自己是个废物的事实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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