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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你先说说，是什么命案？”阮梦枚坐下之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阮玉珠。对于阮玉珠所说的命案的事，他非常在意。
“就是父亲的小儿子，褚姨娘当初小产下来的已经成型的男胎！”阮玉珠缓缓地说道。
她的声音并不大，然而说出来的每个字却仿佛是重锤一般重重地敲击在在座几个人的心上。褚锦绣这几天正是心病发作的时候，闻言就受不了，她手捂着胸口，差一点儿就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旁边的郑嬷嬷忙就扶住了褚锦绣，阮玉翠也低声地安慰褚锦绣，只有阮玉翡并没有太理会褚锦绣，而是恨恨地看着阮玉珠。
阮梦枚脸上的神色变了变，随即长叹了一口气：“我当你要说的是什么，原来是这件事。哎，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年了。你娘也仙去了，就罢了吧。玉珠，你也不要再提这件事，你没看见你太太伤心成这个样子。”
说到当年小产掉的男胎，阮梦枚不是不心疼的。尤其是这些年他和褚锦绣都再没有过子嗣，想起当年的那个男胎，似乎就更不能忍受了。
“十年前，你们诬陷我娘害褚姨娘小产。其实真相并非如此，害死那个男胎的另有其人。”阮玉珠接着又说道。
当年阮梦枚询问沈氏的时候，沈氏一问三不知，还说褚锦绣这一胎本来就怀的不稳，就不该跟着大家伙长途奔波进京。小产的事，沈氏认为就是因为褚锦绣旅途上劳累了，她不仅不承认自己做了手脚，也不认为是有别人做了手脚。
今天阮玉珠说话，却是明确地指出，当年褚锦绣小产，确实是有人暗中下了毒手。
这于阮梦枚来说，却是相当意外的。
“你说当年确实有人暗害你太太？”阮梦枚不由自主地就追问了一句。
阮玉珠就看着阮梦枚笑了。她笑的很是意味深长。
阮梦枚这句无意的话所带出来的含义，却是比较微妙的。事实的真相就是，阮梦枚当年心里也认为褚锦绣是自己折腾的，而不是被沈氏所害。
阮梦枚也是聪明的人，话一说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露出了破绽。他的脸上有些讪讪然，不过很快就干咳了一声遮掩过去。
当年人证物证俱在，沈氏虽然最后都没有亲口承认，但是也没能够有力地为自己辩白。后来，他送沈氏去山庄居住，沈氏也没有反抗，只是嘱咐他，让他好生照料阮玉珠和阮玉宝。
沈氏当初的意思，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在山庄居住，而让阮玉珠和阮玉宝都跟着阮梦枚进京。但后来因为阮玉珠坚持跟沈氏在一起，才作罢了。
现在十年的时间过去了，而且沈氏也不是当时被他们处死的。他甚至没有休掉沈氏，而只是模糊了沈氏的身份。
那么现在，就算是阮玉珠、阮玉宝和沈芝仙心中有怨气，要想拿当初的事情出来作做筏子，那也就有限的很了。
阮梦枚这么想着，暗中定了定心，又问阮玉珠，究竟是谁害的褚锦绣落胎。
阮玉珠就似笑非笑地看向褚锦绣。
褚锦绣可没有阮梦枚那么心定。阮玉珠刚开始说沈氏冤枉的时候，她还能够镇定，可是等阮玉珠说到命案是她那个落了的男胎的时候，褚锦绣的一颗心就开始狂跳。
现在，阮玉珠又说害她落胎的另有其人。
难道阮玉珠竟然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不，不可能。褚锦绣暗暗地安慰自己。沈氏都被蒙在鼓里，那个时候阮玉珠才几岁，后来又一直困在山庄里，阮玉珠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什么。
那么，阮玉珠究竟在搞什么鬼？
褚锦绣按住胸口，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阮玉珠。
“这个人，就是褚锦绣，褚姨娘她自己。”阮玉珠的目光在在座阮家众人的面上扫过，最后才提高了声音说道。
她的话音刚刚落地，就听到屋子里一片吸气的声音。阮老太太、褚锦绣还有阮玉翡和阮玉翠都带了服侍的人进来。阮玉珠并没有将这些人支开。
今天这件事就算他们不主动往外面传，侍郎府这些人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阮梦枚也吃惊地呵了一声，然后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了褚锦绣。阮梦枚这个时候看褚锦绣的目光就很有趣了。
褚锦绣接触到了阮梦枚的目光，一霎那之间，就明白了阮梦枚此刻心中在想着什么。
阮梦枚几乎没有向她求证，也没有多询问阮玉珠，就已经相信了阮玉珠的话，是她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褚锦绣的心中顿时一片冰凉。
不过，阮梦枚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就仿佛刚才根本就没有看褚锦绣那一眼似的。而褚锦绣虽然心凉，却露出了满脸的委屈。
“老爷，老太太，你们给我评评理。那可是我盼了好多年的一个男胎，若是知道他有事，让我拿自己的性命去换他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我怎么会自己害他。玉珠对我的成见太深了，可也不应该这样对我。……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褚锦绣从袖中摸出帕子来，一边抽噎着一边擦拭着眼角。
当年陷害沈氏的时候，褚锦绣也是这样的唱作俱佳来着。这些年，她这门工夫显然不仅没有放下，而且还越发的精进了。
“玉珠，你这话是太伤人了。”阮梦枚也附和了褚锦绣的话。
“玉珠啊，”一向不怎么开口的阮老太太也说道，“这件事你恐怕是冤枉了你太太了。那之后你太太哭了好多天，吃不下睡不着的，将养了几年才慢慢地将身子将养的好了。她不会那么做的。哪个做娘的，能下的了那样的手！”
“这件事是真是假，咱们请个证人来说说，不就明白了？”阮玉珠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这才跟服侍的人吩咐了一声。“将人带上来吧。”
当艳子扭着腰身走上来的时候，阮梦枚、阮老太太、阮玉翡和阮玉翠都还没什么，褚锦绣却立刻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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