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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给小山做一双软鞋。”也好让向嵘在家的时候穿，舒服自在。阮玉珠回答。然后她就拿出一册的花样子来给了陆夫人，“母亲，我打算用这个颜色的料子，你帮我挑挑看那个花样子合适。”
陆夫人就坐在那翻着册子挑选。
“我看这个不错。”一会的工夫，陆夫人就指着册中一个花样子给阮玉珠看。
阮玉珠凑过去看了，一时就有些哭笑不得。陆夫人挑选的花样子……很可爱，圆滚滚毛茸茸的一只三花小猫正滚着一个同样圆滚滚毛茸茸的线球。
“这猫跟你的大花很像呢……”陆夫人还笑。
阮玉珠嫁过来，大花自然也跟了过来。不过那一笼子的小白鼠已经被阮玉珠还给了向嵘。
如果向嵘穿上这样一双鞋子……阮玉珠在心中描摹了一下向嵘穿着这样一双软鞋的样子……向嵘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这花样子要绣好了可不简单。玉珠，我看好你。”
“母亲，小山……他会发脾气的。”
“我们正好看看他发脾气的样子。”陆夫人竟是一副很期待的神情。
阮玉珠都有些后悔了，或许不该带这些东西来看陆夫人。谁能想到陆夫人会这么促狭呢。她就没有想到。陆夫人给她的印象一直是端庄、大气、慈爱的。
阮玉珠其实听过一些婆媳的故事，其中有一些颇为让人不寒而栗。那些故事中就有一种婆婆。她们很会演戏，在没有将媳妇娶进门之前，她们各种贤淑、慈爱，可一旦媳妇进了门，她们就会露出凶残的真面目，使出百般手段来磋磨儿媳妇。
陆夫人的慈爱并不是装出来的，但显然她也跟阮玉珠隐藏了一些东西，比如说现在这个样子。
“母亲，母亲你是不是没见过小山发脾气的样子啊？”阮玉珠突然明白过来。
“哈哈。”陆夫人大笑，“还真被你猜到了。嵘儿这孩子，天生的一张冰块脸，一年四季只一个表情。他生气你也看不出来。不过我看他现在好多了，是因为遇到了你的缘故吧。”
“小山其实跟母亲很亲近啊。”阮玉珠说道。
“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想让他跟普通的小孩一样，会哭会恼，扔东西砸东西都没什么……”
阮玉珠无语，心说陆夫人还真是溺爱孩子。好在向嵘是个小石头、冰块性子，不然还不知道会被陆夫人惯成多么跳脱的性子呢，那可就让人头疼了。
不管陆夫人说的怎样天花乱坠，阮玉珠也不打算真听了她的给向嵘的软鞋上绣上那种图案。不过她并没有直接拒绝陆夫人，只是很技巧地带开了话题。
阮玉珠让陆夫人挑料子，给她自己，还给向文浣挑。
“这是要做什么？”陆夫人好奇地问。
“我也打算给母亲、父亲一人再做两双鞋子。”阮玉珠就说。
“你这孩子。你那双鞋子我穿的极舒服，也十分给我长脸。不过做这个太费神、费工夫了。家里有针线上的人，有会针线的丫头婆子们，咱们要用什么，交给他们去做就是了。我并不像那些个婆婆，非要穿用着儿媳妇做的针线。一件两件的，我穿出去显摆显摆这也就够了。你的孝心我知道，你有这个功夫和心神，就多陪陪嵘儿吧。”
“不过是两双鞋子，能费什么心神。母亲待我好，处处护着我，我却不能为母亲做些什么，这不过是我的一点点心意罢了。”
“你这孩子，还说这样的客气话。咱们是一家人，再没有比咱们更亲的了，我不护着你护着谁。”
这么说着话，陆夫人还是在阮玉珠的催促下选了两块料子。“你公公那个人无趣的很，只认这个颜色的。”陆夫人给向文浣挑了一块石青色的料子。
她这句话不过随口说的，但阮玉珠却从此就记住了。向文浣喜欢石青色，花色越是简单素净越好。陆夫人就喜欢大红大绿华贵热闹的。
陆夫人挑好了料子，就让阮玉珠先不用着急做这些。“正好有空，我带你到东府里逛逛去。”
阮玉珠自然答应，一面让人将东西都拿回三省斋，一面就要去换了衣裳。
“还换什么衣裳，又不是出门到别处去。咱们这两府从来不讲究这个。”陆夫人这样说着，就领着阮玉珠往后面来。
她们果然不走正门，只走角门就到了襄国公府。
陆夫人说逛逛，就真的是逛逛。不过她们到了没多久，周氏就急急忙忙地过来了。
“给婶子请安。婶子今天的气色特别好，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句话夸了陆夫人，也赞了阮玉珠，又有贺喜的意思。
“就你的嘴甜。”陆夫人大笑，“我没事带玉珠过来逛逛。以后这边她必定也是常来的，我先带着她瞧瞧。”
“是，是。”周氏连连应是，随后就说宁氏知道她们过来了，正在暖阁等着。
“怎么又惊动了你婆婆。”虽是这么说，陆夫人还是带着阮玉珠随同周氏往国公府的西暖阁来。
宁氏也穿着家常的衣裳。她见陆夫人和阮玉珠来了，就从炕上起身，将陆夫人让到炕上一起坐了。
阮玉珠坐在炕下紧挨着陆夫人的椅子上。
周氏亲自带着小丫头们献茶献果。她还抽空跟阮玉珠说话：“你送我的那两枝梅花我好好地养在瓶子里。她们谁去了瞧见都眼馋的很。嵘弟珍爱那片梅林跟什么似的，从不肯让人折那花枝，也就是玉珠你了……”
阮玉珠微微一愣。
她这个时候才想起前世的一些回忆，关于向嵘的。那个时候她在安定侯府里头，虽然因为曾氏的缘故，她并不能出来见客，但偶然也会听到侯府下人之间的议论。似乎是有人说过向嵘非常珍视都督府的梅林，不肯让人攀折花枝。
这些话，还是那个冬天华珍珍想要梅花插瓶，向咏枫在向嵘那里碰壁之后才引起的。
她怎么就忘记了这件事呢。而且，当时她要折花枝的时候向嵘分明就在她旁边，还帮着她扶着花枝来着。
当时向嵘但凡有些微的不舍、不愿，她都应该能够感觉到啊。
阮玉珠暗中责怪自己太粗心。难道是她那个时候太开心，所以忽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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