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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素馨乖巧地坐在下手陪着褚乔和褚家老太太吃饭。褚家人在饭桌上历来都不说话，等吃过饭，小丫头送上茶来，褚乔才开口。
他先问褚素馨这些日子过的怎么样。
他不问还好，他这一问，却触动了褚素馨满腔的心事和委屈。褚素馨的眼圈红了，只是不敢当着褚乔的面哭，所以勉强忍着。
“劳祖父惦记着，我都好。”
“你这孩子，在祖父祖母面前还有什么委屈不能说的。”褚乔慈祥地说。
“……我也并没有做什么，襄国公夫人历来疼我，这次都是陆夫人还有那个阮玉珠……庄子上虽然苦些，孙女不是那样不能忍耐的人，只是每每想起来心中憋屈的很。”这么说着，褚素馨终究忍不住哭了出来，“祖父为什么不早些回来。”
如果褚乔能早点儿回来，就能出面定下她和向嵘的亲事，她也就不会受这些委屈了。或许委屈她还能受得，最让她难受的还是向嵘娶了别人。
褚素馨嘤嘤地哭泣。
“这件事是祖父疏忽了，没有早些安排好。”褚乔微微叹气，“本想着你们的年纪还小，迟上一两年定亲更好。”
褚乔是知道宁氏喜欢褚素馨的。宁氏是国公夫人，又是向嵘的亲生母亲，而且素来手腕高明，既然是她看中的，那褚素馨嫁给向嵘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因为这个，褚乔才没有着急。
谁知道半路突然杀出个阮玉珠来，宁氏竟然也没有拦住这桩亲事。
“……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事……”
向嵘的亲事也就是他们这几家的姑娘，不是随便来个长的美貌的女子就能嫁进向家的。这件事，还真就是他疏忽大意了。
“祖父有一句话要问你。原本要你祖母问你，不过这还关系着咱们家的大事，所以祖父也就不避嫌了。”褚乔看着褚素馨，“素馨，你现在还中意向嵘，哪怕他已经娶了亲？”
褚素馨面上就是一红。不过她并没有扭捏多久，褚乔这般郑重其事地问她，那就是极为重要的事。
“祖父，我不怕您笑我。我、我这辈子非向嵘不嫁。就算是，就算是……委身做妾，我、我也情愿。”
褚乔面上不露声色，心中想的是褚素馨还是被惯坏了，所以才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但这些话却正是他想要听的。
娇养的女孩子家总都有些胆大包天，褚素馨肯这样跟他说实话，那也是跟他亲近的缘故。几个孙子孙女中，他确实偏疼褚素馨一些。
“……咱们这样人家的女孩子……，你如果心里能放下向嵘，祖父自然为你寻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不比向嵘差……”
“祖父，我不嫁别人。”褚素馨急忙开口。说什么不比向嵘差，抛开家世不说，这满京城中还有哪个少年如向嵘般芝兰玉树。那些人跟向嵘比起来，都可以说是土鸡瓦狗一般了。她眼中看到了向嵘，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男人。
褚乔苦笑：“既然这样，祖父少不得想法子如了你的意。”
“祖父，你说的是真的？”褚素馨方才说了那样大胆的话之后心中其实也是惴惴不安的，这个时候突然听褚乔这样说，真是让她喜出望外。
“祖父哄你做什么。”褚乔又笑了笑，“不过这件事并不容易，只怕你还要受些委屈。”
“祖父，我不怕受委屈。”褚素馨忙说。
“也罢，既然你心意坚决，祖父自然成全你。”这样说着，褚乔又叹了一口气。
“祖父是为了玉翠和姑姑的事叹气？”褚素馨机灵地问。
“……她们母女不争气，虽然我禁止和她们再来往，但还是免不了荣辱相连。日后恐怕有大祸殃及咱们一家，素馨，你如果能够嫁进向家，真到了那个时候，向家肯出手，就是咱们的救星。”
褚乔这也算是跟褚素馨推心置腹了。
褚素馨力争嫁进向家，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褚家这一大家子。
褚素馨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祖父，我明白。”别说她一颗心都系在向嵘的身上，就算不是为了心中所爱，为了家族的存亡，她也愿意承担起这个担子来。“祖父但有什么安排，尽管吩咐素馨。”
“好孩子。”褚乔欣慰地点头。
褚锦绣和阮玉翠那边褚家能够主动去做的事情已经很少，但在褚素馨的事情上，他们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
这天阮玉珠正跟陆夫人商量过年准备年礼的事。
外面各家的年礼都有历年来的成规，不过有几户酌情增减，这些陆夫人都跟阮玉珠交了底。至于族中的年礼，公中的也都有定例。除此之外，阮玉珠作为晚辈也要自己准备些孝敬。
“就是你大伯娘那边，你准备两样针线就是你的心意了。你若忙不开，就让你的丫头做，也未必一定要你亲手做的。”陆夫人跟阮玉珠说话都很实在。
阮玉珠笑着应承：“我记下了。”
然后就是曾氏和周氏这两个妯娌了。两人都是嫂子，阮玉珠这边也得准备两样针线。
“她们照样也有礼回你，不过是咱们娘儿们的情谊，历来都是如此。”陆夫人告诉阮玉珠。
阮玉珠表示都清楚了。
就有小丫头来禀报，说是周氏来了。
陆夫人说了一声请，阮玉珠亲自带着人迎了周氏进来。
周氏满面春风地给陆夫人行礼，然后才坐下说话。
“一来给婶子请安，替我婆婆问婶子的好。二来是我婆婆打发我来，想跟婶子问问年下的安排……”东西两府过年都要摆宴席，今年陆夫人在肯定又比往年要隆重些，所以宁氏就想问陆夫人年下是怎么安排，两府里好错开些，免得撞在一处。
“我刚才还在跟你玉珠妹子说这件事。”陆夫人就让阮玉珠跟周氏说过年的安排。
三个人说了一会，就将事情都安排好了，哪天阮玉珠这边去国公府吃酒，哪天国公府的人过来吃酒，又哪天两府里各请什么客。
“这就好了。”周氏笑道，因为怕记不住，还让人记在了册子上。
“北府那边是怎么安排你知道吗？”陆夫人又问周氏。
“大嫂子昨天打发人来问我。咱们定下了，我就打发人知会她。”周氏就说。
正事说完，大家就说些家常。
“怎么没带桥桥来？”阮玉珠就问。
“哪敢带他来。”周氏笑，“他来了必定缠着你，然后又不肯走。咱们正事都没法子说。我这是借着他睡着了的空过来的，不敢让他知道。”
“有两天没见桥桥了，我还怪想的。赶明儿我过去看看他。”阮玉珠说。
“那可好，只怕你没空。”周氏笑着说。
“怎么忙，这个空子总有。还要过去给大伯娘请安。”阮玉珠也笑着说。
这么说说笑笑的，周氏就看了阮玉珠一眼。阮玉珠会意，当下还不好说什么，陆夫人已经瞧出来了。
“坐了这半天我也有些累了。你们小妯娌们自己玩去吧。”
阮玉珠和周氏这才从陆夫人处出来。
向嵘不在家，阮玉珠就将周氏请到三省斋说话。
周氏见左右没有外人，这才让贴身服侍的小丫头递了只锦匣上来，然后笑盈盈地示意阮玉珠打开。
“姐姐这是做什么？”阮玉珠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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