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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的车主把车窗摇下来。
车里露出墨北寒的脸。
“墨北寒。”顾南挽轻轻呢喃。
祁鸣扭头，也看到了墨北寒。
他眼眸一沉，瞬间把头转回来。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瞬间蹿了出去。
顾南挽一惊，她把头伸出窗外，看见墨北寒和其他车子都没有动，她疑惑地抬起头看红绿灯，发现红灯还有十几秒。
“你，你怎么闯红灯？”顾南挽问。
祁鸣眨了眨眼，脸上的神情比顾南挽更吃惊，“是吗？我看已经绿灯了，难道我看错了？”
顾南挽不疑有他，以为是墨北寒那一推导致祁鸣眼睛损伤了。
她紧张地说道：“哎呀，你快靠边停下来，我来开，我们赶紧去医院吧，我都说了不能大意的。”
祁鸣还想说不用。
只听顾南挽又道：“我们设计师最重要的就是一双眼睛，如果刚才墨北寒推你那一下，导致你脑子里有血块了，影响你的视力，你现在不在意，等严重了，你后悔都来不及的。”
祁鸣张了张嘴，想说没事，但看到顾南挽为了他面色担忧，他心中一动，“好吧，这下是我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顾南挽失笑。
祁鸣将车子靠边停下，然后换顾南挽来开车。
换人的功夫，绿灯亮起，墨北寒的车子火速追上他们。
他转动方向盘，将车子斜着挡在顾南挽车前。
“你干嘛？”顾南挽怒道。
墨北寒下车，“你们去哪儿？”
祁鸣也从副驾驶下来，“墨北寒，你这样做像个小流氓。”
“你别说话。”墨北寒怒瞪着他。
顾南挽道：“我送他去医院，他刚才撞到脑袋了。”
墨北寒冷嘲，“我看他不是才撞到脑袋，是一早就有病。”
“呵……”祁鸣轻笑。
“墨北寒，请你离开。”
顾南挽伸手指着一旁。
墨北寒脸色阴沉，“你没有别的要跟我说？”
“没有。”
一分钟前，顾南挽有。
她坐在车上吹了一会儿的冷风，冷静了一点。想起离开前墨北寒看她的眼神，心不由得有些软了。
她已经在犹豫，要不要晚上去找墨北寒。
但是现在，她无话可说。
她心里那点柔软随着墨北寒的话烟消云散，连渣都没有了。
“你跟他就有话说是吗？”墨北寒盯着她。
顾南挽不语。
墨北寒伸手去抓她，顾南挽躲开。
“你现在觉得他比我好，是吧？”墨北寒酸溜溜地说。
“墨北寒，你打伤了人，还说这种话，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顾南挽气愤道。
“我过分？他更过分！”墨北寒怒目圆睁，“他看见我的车停在你旁边，直接闯红灯，你怎么不说他？”
祁鸣眼眸暗了暗。
顾南挽道：“那是因为他眼睛不好，看错了。”
“红绿灯会看错？这得是眼睛瞎了吧。”墨北寒道。
“他是被你打的，可能是脑内的淤血压迫神经了。”
“我只是轻轻拉开他。”
“那他怎么撞上桌角的？墨北寒，你真的令我太失望了，错了还死不承认，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顾南挽道。
“以前”这两个字精准地踩在墨北寒的雷区，如同一把火丢进堆满炸药的房间里。
他彻底爆发了。
“顾南挽你终于承认了，你是不是也盼着以前的我回来！你是不是根本不想看到十八岁的我？”
二十八岁的他很优秀。
可是，他已经很努力去适应二十八这个年龄。
顾南挽一句话，轻易地打碎了他所有的努力。
“是！”
“我每天都在想，你怎么才能恢复。”
想让他恢复记忆，这有错吗？
没错。
但顾南挽可以不这么说，或者说得委婉一点。
可她却故意选择了最伤人的方式。
因为，她也想让墨北寒感受一下被人伤害的滋味。
她盯着墨北寒。
她清楚的知道，墨北寒会难过、会痛苦。
墨北寒表情有些扭曲，大吼：“那么我告诉你，他不会回来，永远不会，以后都只会是我，你再也见不到那个墨北寒！你死心吧。”
“你怕消失？你一定会消失的。”顾南挽道。
“只有我，我会好好的活着，让你再也见不到他！”墨北寒道。
“我会。”
“不会，不会你死心吧。”
两人将无意义的对话，翻来覆去说了好多遍。
最后，顾南挽深吸一口气，情绪稍稍平复了一点，“让开，我要走了。”
“顾南挽，你要我说多少次。”墨北寒的嘴唇都在颤抖，“我没有用力推他。”
“那已经不重要了。”
顾南挽失望地垂下眼帘。
墨北寒还是不懂。
她的确气他动手，可他动手不是她生气的全部原因，甚至可以说，是最不重要的一个因素。
她真正在意的，是墨北寒事后的态度。
墨北寒丝毫没有觉得自己错了，还对祁鸣冷嘲热讽。
“呵，也是，你相信他，不相信我。”墨北寒惨笑。
他不必继续解释了。
不必跟着傻逼似的，一心想着解释。
人家压根儿不在意。
顾南挽上车。
车子后退半米，再向左前方移动，便开了出来。
“祁鸣，上车。”
“哦哦，好的。”
祁鸣跑过来。
墨北寒笔挺地站在原地，如同一个雕像。
“如果我的话伤害了你。”顾南挽顿了一下，冷冷道：“希望你深刻地记住这种感觉，不要轻易伤害别人。”
说完，扬长而去。
医院里，人照常很多。
顾南挽让祁鸣找个凳子坐着，她一个人跑前跑后。
由于这家医院是墨氏旗下的，顾南挽几乎没排队，没一会儿，祁鸣就做了脑部检查。
等结果的时候，顾南挽坐在祁鸣旁边，她看着祁鸣，认真地问：“墨北寒推得很用力吗？”
祁鸣先是愣了愣。
“不方便回答可以不说。”顾南挽又说。
祁鸣摇了摇头，“你不是说不重要吗？”
那就是没用力。
顾南挽了然地点点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真伤着自己多划不来？”
“南挽，不得不说，和你这样的聪明人谈话，有点累啊。”祁鸣笑道。
“我只是不希望被人利用。”
祁鸣道：“不是利用。他没有很用力，但是那个惯性使得我脚滑了，才会撞在桌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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