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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援朝本来还是有意见的。
但一听说去买摩托车，笑得合不拢嘴，当即就开始找人打听熟人，去买摩托车。
熟人不宰，后悔半夜。
做生意这种事，赵建军最讨厌所谓的熟人和亲戚。
只是想想父母一辈子在农村，现在有钱了明显内心激动膨胀，便只能苦笑一声由他们随便折腾了。
坐邻居家赶集的农用车到村口，再转车到县城。
来到一家雅马哈摩托车专卖店。
最后也不知道是被人坑还是被人宰，掏了一万八，提了一台125的摩托车。
赵援朝显然是兴奋得不轻。
让儿子坐在后面，开着车就往回走，路上又买了几大串鞭炮，好烟好酒，准备回家应付村里的人。
果然。
这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骑着车刚到家。
屋里屋外已经坐了不少凑热闹的人。
买摩托车，在农村可是大事，快两万的东西，不少人脸上挂着笑，接过烟，眉眼之间都带着一种讨好和羡慕。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
摩托车成了最耀眼的宝贝疙瘩。
赵建军也被一帮熟人围着问东问西，不少人都打着主意，说让他带带发财之类的意思。
赚钱这种事。
赵建军向来的原则是宁可给钱，也不带熟人。
不漏口风应对着，随便说点专业词汇，就把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农民说到自己知趣。
大年三十。
最后一个集市。
赵援朝骑着摩托车，在黄娟鼓励下，去镇上又买了一台电视机。
十七寸的彩电在农村还是个新鲜玩意。
到了晚上，天线一插上，鞭炮一放，听说赵建军家买了新电视，不少村里的人就纷纷跑来，聚在一起看起春节晚会。
往年。
大家都会在花婶家里看电视。
因为人太多，总是觉得那些人好烦，挤得自己都没地方坐。
可今年，后面的也买了电视，家里人少了很多，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很不舒服。
到了后半夜。
晚会结束。
该走的村民都走了。
花婶憋了一肚子气说道：“刚，你看后面那家，跟个暴发户一样，赚点钱都不知道自己姓啥名谁了。搞得来咱们家看电视的人都少了。”
“你不是讨厌人太多吗？这不挺好的？”刚子没好气说道，实在不明白女人为啥出尔反尔这么快。
“你懂个啥！那些人也真是的，以前来咱们这看电视，现在去别人家看电视，早知道以前不让他们看了。”
“还不是人家一来你就吊着个脸！赶紧睡觉吧！大冷天的。”
“你说说后面那家是不是太不像话了。又是买摩托，又是买电视，还穿金戴银的，一看就是没见过大钱。咱们今年努努力，争取买个小车咋样。”
“小车哪那么容易买！之前我去看了个捷达，得十几万呢！”
“十几万就十几万！看他们有点钱那个?N瑟样。”
“行行行。今年多跑两趟，争取买个捷达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到时候我看他们还能洋起来不能！”
“……”
此时。
招待了一晚上的村里邻居。
已经是后半夜。
堂屋满当当都是招待人吃的瓜子，糖纸，还有满桌的茶盅和水渍。
赵援朝有些心疼：“茶叶喝了这么多，早知道不买电视了，看看一晚上糟蹋多少东西。”
“不卖电视还去前面看啊！不嫌弃丢人。”黄娟没好气说道，但也是有点心疼：“明天你去买点赖茶叶，这个小军拿回来的好茶叶别喝完了。”
啪啪！
一声鞭炮声从外面传来。
赵建军给弟弟买了很多擦炮，可把小屁孩高兴得够呛。
回来见父母在收拾屋里，听到他们小气的议论晚上浪费东西，只能啼笑皆非。
不想干涉太多。
有些东西，需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才行。
接下来。
就是去亲戚家拜年。
往年没钱，一般只舍得买两个糖封子和一瓶酒，去走亲戚，别人嘴里没说什么，但那时没少受到白眼。
今年有了钱，赵援朝狠狠割了十斤肉，第一次风风光光开着摩托车，载着一家五口去了老丈人家。
谁都没想到，赵援朝家竟然买得起雅马哈。
几个舅舅和不亲的舅舅，还有那些每年一块过来走亲戚的姨们，神色明显不一样，热情了好几分。
到了吃饭的时候。
平时并不是太热情的舅舅，外公，拉着赵援朝美滋滋喝了几杯，只把这个几十年没有抬起头的男人喝得酩酊大醉。
“小军可真有本事！要是我们家傲傲有你这么厉害就好了。”
“那个外国老板是做什么的？小军你带下我们家小飞吧。”
“小飞外语咋样？”
一句话。
姨妈就被堵住了嘴。
但还是不甘心，说道：“你也知道小飞初中没上完就不上了，外语肯定不会，但是总有不要外语的事吧！”
“他们这个主要做国际金融的，外语是基本要求，每天都要写投资报告。不行的话，你让小飞再去上，好好把外语学学。”
“他要是能学会就不下学了，真的没办法吗？”
当然不是。
如果想帮忙，赵建军有的是办法帮忙。
但他的原则向来是不和亲戚打交道，不和亲戚合伙，不和亲戚共事，不和亲戚有任何公事上的往来。
如果需要钱，给都行，但绝对不和他们产生工作上的关联。
“那就没办法了，又不是咱家开的公司，这个外语还只是最基本的要求。”
“唉！我早都跟小飞说让他好好上学，他不听......”
不露痕迹堵住了所有亲戚的嘴。
赵建军脸上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神色。
只是跟着就是二姨一家拉着老妈在那一脸为难借钱。
这种事。
赵建军懒得掺和。
钱这个东西，可以冲散一切亲情，友情，甚至是爱情，自古以来，可以共患难，但是共富贵却特别考验人性。
尽管知道二姨一家借钱那是向来不还，但就那几万块钱，权当给父母去慢慢体会财富的是是非非。
毕竟。
从来没有见过什么钱，父母需要有一个慢慢的适应过程。
连续走了几天亲戚。
所有人都知道了赵援朝家发财买摩托车了。
等到初七回到家。
家里的门已经被人撬开，屋里翻的七零八落，旧衣服和棉被丢得到处都是，彷佛鬼子扫荡一样，满地都是狼藉。
黄娟大惊失色去看放钱的地方。
还好钱是挖了个洞，放在抽屉下面的咸鸭蛋水缸里，没有丢。
只是放在抽屉里的金银首饰，被人一扫而空。
“可显摆！看你还显摆不。早跟你说了财不外露，现在招来贼了吧！”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又不是我想招惹来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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