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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火焰之气。
但因为彭晓云平静得过分，眼神里甚至没有半点情绪波动而刺激到了赵建军很少会再波动的内心。
相似的场景。
曾经在赵建军记忆中留下过巨大的耻辱。
那时候的他凭着自己的能力追上了艾静的脚步，考上了震大。
而眼前这个女人找过来，和现在一样让淡淡让自己开价，最后将二十万放在自己眼前。
她优雅理智只说了一句：你是聪明人，应该很明白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好。
当时的这句话，只传达了一个意思。
赵建军，平心而论，你很聪明，但那又如何？你即便是大学毕业能做什么？
最大的前途不过是拿着几百块的月薪。
而我们静静身上一件衣服就上万块，如果你真喜欢她，忍心看着她跟着你毁掉一生？
所以我也是为你们好，把这些钱你拿着吧！
埋葬在心里的记忆，如潮水一样奔涌划过早已坚如铁石的内心。
当时的感觉特别棒，就像是被人当众打了无数个耳光，又被人一脚狠狠踹到了粪坑里滚爬。
不过，这都已经是过去。
再回想这些事，除了感觉可笑，仍是幼稚可笑。
尊严？
呵呵！
尊严都是建立在实力上！
弱者有什么尊严可谈。
真正的强者，尊严根本就不用争取，那是与实力对等的东西。
“开个价？！阿姨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赵建军一副惊讶的模样说道。
彭晓云眼神瞬间一冷。
玩笑？
一个农村家庭的孩子，什么时候有资格跟自己开玩笑了！
可惜冷厉的眼神，女强人的气势，对赵建军这种挂逼而言没有任何用处。
装逼？
谁还不会装逼呢？
“阿姨！您是不是很生气？”
本来还不算生气。
赵建军这一问，彭晓云气得攥了下拳头，呼吸也混乱了起来。
“阿姨你别生气！”
“您的来意呢我已经知道了。”
“这种事，其实您只要说一声就行了。”
“不过您非要给钱，那我不拿也怪不好意思的。”
赵建军一脸无奈说着。
钱这东西，永远都是多多益善。
不要脸？
要脸有什么用啊！
早就跟艾静说过自己挺喜欢吃软饭的。
至于说不和艾静往来，当个屁放了就行。
彭晓云直勾勾盯着赵建军的眼睛，在她看来，眼前这个半大的男孩正在试图激怒自己。
感觉很可笑！
绝对的层次差距面前，一点小聪明又有什么用呢！
回到车上。
彭晓云拿了一个纸袋子走回来，说道：“这里是十万转校费和生活费，够了吧？”
“够了！够了！”赵建军满脸激动，一副没见过钱的模样。
啪地一声钱掉到了地上。
彭晓云转过头远去，声音传来：“希望明天我就听到你转学的消息。”
车子远去。
赵建军笑着蹲下去，把钱捡起来，夹到怀里。
转学？
你说转学就转学啊。
而此时，艾静望着后面的赵建军，心里有种惶恐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太清楚母亲彭晓云的性格。
突然过来找赵建军，绝对不会是好事。而且刚才还拿了一个纸袋，不难猜测里面装的是什么。
带着一种希冀，艾静问道：“妈！你刚才和赵建军说什么了？”
彭晓云淡淡应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他和你在一个学校影响学习，让他换个学校。”
一瞬间。
艾静泪水就在眼里打转：“妈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也不想这样！但你刚才也看见了。只不过十万块钱而已，他就答应了，小静你觉得这种人靠得住吗？”
像是最恶毒的钢针，一下子刺穿了艾静最单纯的感情。
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一下子掉了下来，还有一种难以呼吸的心痛。
钱？
真的这么重要吗？
他怎么可以这样！
“不会的！”
“他不是这种人......”
艾静哭得泣不成声。
彭晓云并没有当回事，只有智珠在握的平静。
到了她这个年纪，早见惯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没有什么真挚的感情可以挡住柴米油盐酱醋茶。
再纯真的感情，也一定会因为金钱而变质。
当然，也不是没有感情可以挡住金钱和诱惑，但那种感情只是因为给得太少罢了。
十万！
还不错。
为女儿成熟的路上买一个教训，倒也值得。
至于赵建军。
彭晓云完全没当回事。
一个出生农村家庭的农民儿子，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钱，十万块，足够摧毁这种人仅有的尊严，一生都在屈辱中度过了。
不得不说。
彭晓云算得很准。
赵建军正值弱冠之龄，心比天高，但出身浅薄，表现出来的骄傲和自信，实则都是在掩盖内心卑微而又敏感的神经。
所以当彭晓云将二十万放在他面前，骄傲的表象被摧毁，所有的能力都像是笑话，任何覆灭，借酒消愁，如果不是朋友的鼓励和支持，差点因此自杀。
那时候。
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那种崩溃。
像是拼命要抓住最后的东西，去守候仅有的尊严，一怒之下，远走他乡，不混出个人样绝不回头。
望着远去的汽车。
赵建军夹着钱，踏着大步。
不得不说。
彭晓云这个女人很懂人心，也很懂怎么毁掉一个人。
如果不是自己在数学上的天赋过人，在自己尊严被摧毁的时候，就已经一败涂地。
恨？
或者不恨？
都有。
那时的自己，只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无能。
多少年，想到那时的无力和屈辱，都是赵建军在国外努力的最大动力。
然而当以为自己能够有能力去找回失去的尊严，寻回不敢面对的人儿，才发现早已经物是人非。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只恨那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也恨那，公子王孙逐后尘，
绿珠垂泪滴罗巾。
侯门一入深如海，
从此萧郎是路人。
而最恨的，还是那人间悲离，没有什么是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当恨成为遗憾。
无论再怎么去努力，也遥不可及。
但两世为人，什么尊严，面子，承诺，赵建军哪会再当回事。
区区彭家罢了！
十万！
羞辱我？
摧毁我的自尊？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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