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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初夏无暇理会旁人的目光，暗哼了一声。
巧姐才多大的孩子？
就对颠倒黑白反咬一口这事儿做的这么熟练，可见平日里这招没少用，大概是从何大丫身上练出来的。
见何初夏没作声，钱老太太以为她是无话可说了，丧脸一拉，寒着嗓子道：“二丫啊，就说你想错孩子了。
巧儿这孩子从小没了娘，大丫进门后，她是最高兴的，平日里不知道跟大丫有多亲。
大丫的孩子没了，她都哭了好几天，心疼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对大丫动手呢？
倒是你一个做姨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孩子打成了这样，真是不该！”
苏氏也跟着附和着数落何初夏的不是。
倒是大儿媳妇蒋氏低着头没说话。
何初夏薄唇勾了勾：“老太太这话说的。我说巧姐打了我姐，老太太不信，巧姐说我打了她老太太就信了，还真是里外有别呢！
巧姐头上的包是她自儿个拿着棒槌追打我时滑倒自己打到的，跟我没有丁点的关系。
要是我说瞎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男人不亲孩子不孝，一辈子过不了好日子！”
在一众人惊讶于何初夏的狠话时，她的视线转向了一脸惊愕的巧姐脸上，凉凉开口：“巧姐，你刚才说我姐非要替你洗衣裳，你不是拿棒槌打她，而是她抢你的棒槌。
你敢发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否则日后就嫁不出去，即便嫁出去了，男人也是脚底流脓头上生疮无恶不作的小混混！
你敢吗？”
何初夏来到这里之后，发现这里的人对誓言有种莫名的虔诚和敬畏。
每次都好用的很！
果然一说这个，巧姐的脸色就变了。
对一个快十岁的姑娘来说，最重要的是啥？
当然是以后嫁一个好婆家！
何初夏让她这么发誓，那简直是要毁了她的一生啊。
打死也不能发！
看着巧姐吞吞吐吐还直往钱老太太身后躲的样子，众人还有啥不明白的？
这孩子从老四家的嫁进门，就没给过人家好脸子看，就算是当着街坊四邻的面都是这样的，更别说在没有外人的场合了。
大家瞬间又都倾向于何初夏了。
何初夏冲着巧姐挑了挑眉毛：“咋地？不敢了？这就是说你刚才说的都是谎话喽！”
继而又看向了钱老太太：“老太太，您这孙女不实诚啊，这么小就谎话连篇，这长大了可还得了？”
这话一出，巧姐慌了：“奶，我没……”
“回屋去，今儿个晌午不准吃饭！”
钱老太太自觉在何初夏跟前跌了面儿，脸又拉长了三寸，怒喝了一声。
巧姐跺了躲脚，冲着何初夏吐了口唾沫，捂着鼓着大包的额头跑回家了。
这素质！
何初夏心头鄙夷了一句，不过转而冲着钱老太太竖了竖大拇指：“老太太英明！”
钱老太太气了一个愣怔。
这个野丫头，自己还真是小瞧了她了。
眼看着自家人落了下乘，苏氏尖着嗓子开口了：“二丫，就算巧姐对你姐动了手，那也是事出有因的。
还不是她做的太过分？
硬生生地把留给临哥的念书银子抠走给你娘家兄弟用。
你说你娘家兄弟要是个争气的也行。
可他是跟着钱夫子念的，这不是白糟蹋钱吗？
让还钱不还，这眼看着临哥儿的书念不成了，巧姐为他抱不平，吵两句嘴有个磕碰也是难免的，你这么大人了，跟孩子一般见识也是不应该。”
反正巧姐刚才不肯发誓已经坐实了她打何大丫的事儿。
这会她们再否认也没用。
只能把这事儿往小里说。
何初夏气笑了：“你这话说的可真轻省！巧姐让我姐跪搓衣板，拿着棒槌打逼着洗衣裳，是我亲自眼见。
你竟然说这是磕碰？
我今儿个还真是开了眼了。
照你们这么说把我姐打小产了，也是小磕小碰啊？”
刚才光顾着理论巧姐打没打人了，何初夏倒是忘了钱家人害何大丫小产的事儿了。
“你说的这叫啥话？谁把你姐打小产了？是你娘死不还钱，巧姐跟你姐理论的时候，气不过推了她一把，她就摔倒了孩子掉了，再说了你姐之前也没说，谁知道她有喜了？”
左右巧姐已经背上了打人的罪名了，也不多这一个了。
反正她还是孩子。
何二丫若是抓着不放，那就是她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不得不说，这个苏氏还真是无理辩三分。
但何初夏也不是吃素的，她冷笑一声：“呵，这么说还都是我姐的错了？
真是笑话了，从我姐进门干了多少活做了多少事？听说有了我姐后你家的婆子丫头都给退了。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是她做，这么长时间了就说工钱也得有十两了吧？
至于因为这十两银子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今儿个要不是我赶到，我姐可能就死在你家院里了，你们还都把责任推到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身上。
可也真行。
就看着我姐老实，没人撑腰，你们就可着劲儿地欺负是不是？
今儿个我还就把话撂在这儿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就我姐身上的伤可是明摆着的，这会子已经昏迷过去了，咱们就到衙门说道说道去。
到时候衙门老爷可是不管是推的还是逼得，我姐的孩子没了是事实，我姐这样也不知道活不活的成，你们钱家都是帮凶一个也跑不了！”
说这话的时候，何初夏身上散发出一股子摄人的冷意。
钱老太太和苏氏都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一听说要上衙门，钱老太太气焰顿时矮了一节。
她可是太知道光脚的闹起来可是不管不顾的，话语也软了下来：“二丫，看你说的啥话。
你姐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孙子，孩子没了，我这个当奶奶的比谁都心疼。
我是让你姐在家里歇着。
巧儿这孩子做的不对的地儿，我也没偏着不是？
你姐的孩子到底是咋没的，我说了你也不信，你让你姐自儿个说！”
反正钱老太太笃定何大丫是不敢说的。
何初夏可不吃这一套：“我姐现在已经昏迷过去了，她开不了口。就算能开口，她是你家的媳妇，从小就老实，自然不会说你们半句不是。
这亏没亏待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老太太心里比谁都清楚。
还有你们口口声声地说的那十两银子，是你们脑子发懵，主动让我娘拿的，说句不要脸的话，被坑那也是因为你们贪，想着占便宜没占上，被坑了活该。
要说要钱，你们也该去找我娘要，而不是为难我姐！”
苏氏一听这话立马跳脚，嗓门都高了几度：“真是要笑掉大牙了！我们主动给你娘钱？我们又没疯！
你娘跪在我娘跟前求着，你姐在欠条上摁了手印答应三天之内还钱，我娘才勉强拿的。
手印是你姐按的不找她要找谁？”
看着苏氏说的理直气壮的气壮的样子，何初夏心里咯噔一下。
何大丫的事儿，她都是从孙氏口中听说的。
刚才光顾着生气，都没来得及问何大丫一句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发作了。
却是完全忽略了孙氏那张嘴可是没一句真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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