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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东土纪事之上弦月 > 第三十三章 久违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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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瑾在寝宫之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林丛看他神情不对,想上来问话,也被他止住。无言换了一身白色的长袍,谴退左右,单身走近,问他:“可否于我细说。”

    怀瑾回头看她。

    这对双胞胎姐弟,第一次单独相处。两个人的眉目的确是有极其相似之处,这长相放在无言身上,显得清秀,略嫌寡淡,而放在了身为男性的怀瑾身上,则有一种脱尘不凡的扶柳之姿,比起女性,他更加显眼夺目。

    “我应该叫你弟弟吗?”无言因为是有之前的记忆,对“小桃子”的身份始终并不是完全能接受,所以看到怀瑾,就算知道他和自己这具身体是同胞兄弟,但依然很难有很强烈的感情。

    说也奇怪,怀瑾对她也如此。

    “姐姐。”他淡淡地回道。

    两个人同时舒了一口气,免除了血浓于水的那番凡人作态。

    “我们的母亲,是不是这次很危险?”她问。

    “是中了毒,毒性已经侵入了她的骨髓,最多活不过冬天。”怀瑾说。

    无言愣住,她只知道莫藤病重,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恐怕是上次和申王对阵的时候被下毒了,申国卑鄙,这种手段都使得出来。”

    “皇族不是百毒不侵吗?”无言问。

    “申国有厉害的毒师,用皇族本身的血做引子,血液会变成引导毒液的向导,皇族自身的自愈能力会忽视这种毒药,并且认为是血液里的一部分。”怀瑾说,“容瑜陛下以前去申王侦查的时候,见过这类手段。”

    无言呆住。

    “我听闻你打算去申国和亲?”

    “是,”无言说,“你来继承平国王位。”

    怀瑾有点意外,他之前还是能够感觉得到这位公主对自己微妙的敌意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你去申国,岂不是羊落虎口。”

    “我不去,王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更加没人阻挡得了申王。”

    “你有把握?”

    “我有。”

    怀瑾情不自禁扶住她的肩膀:“切不可以身试险。”

    无言说:“我自有分寸。”

    东土374年九月三十日,平国女王病中修书给申国,请申王重新考虑结亲之事,悔婚不祥。

    申王启释回信说待冬至降临,祭祀了去世的先王之后,才能正式迎娶新娘入门。

    先王新丧,不在同一年成亲,这个似乎也情有可原。

    怀瑾在水镜宫日夜研究能为平王续命的方法,但是死神似乎在和他赛跑,他没有办法逆转平王悲惨的命运。

    而弦月,已经到达了京国。

    京国的冬天比中原要来得早,才是十月份,就已经下了第一场雪。

    弦月带领着她的随从,在雪都的大门前,让人通报:“告诉京王,弦月公主回来了。”

    雪都的城门上还有当年弦月斩杀委蛇之后,留下的妖怪头骨。他们一行人只有四个人,还有一头雪狮,沿途躲过了无数次杀手的追杀,每个人现在都带着杀气,无影的脸上有伤,姜容的银丝手套也血迹斑斑,雨姬的那把剑,因为砍杀太多,甚至有了缺口。

    来迎接他们的是宫内的侍卫,一个年轻的将领,让弦月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认为对方是当年的舒修。

    “陛下病重,由商后和太子设宴迎接公主。先请公主回宫,稍事休息。”年轻的禁军将领这般书道,他斜眼看到了雨姬带血的靴子,还有弦月背着的金弓在雪后的太阳下闪闪发光。

    这个公主本身也是闪闪发光。她生气勃勃的脸蛋,飞扬的浅色发丝,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那么耀眼。难怪离开六十年来,雪都老一辈的人依然在谈论公主的美貌和勇气。

    和弦松太子完全不一样呢。年轻的将领低下头。

    弦月带着雪狮大踏步往北辉宫走,姜容和无影紧随其后。雨姬第一次来到这么辉煌高大的城堡面前,感觉这里不管是建筑风格和气势都和中原完全不同,和优国的古朴幽静也不同,这简直就是耸立于极北之地的人类的神迹。

    商后和弦松倒也没有怠慢弦月,等待她沐浴更衣之后,立刻在北辉宫的宴会厅设宴为公主接风洗尘。

    六十年没见,就算是驻颜有术,商后毕竟是凡人之身,精心呵护的皮肤和深陷的眼窝形成鲜明对比。但是她依旧是一丝不苟地画了浓妆,身穿华服等待弦月的到来。

    而弦松则是第一次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见面。

    弦月看着这个端坐在正位,身穿华服,体态羸弱的青年,脸上还缠着一条丝巾,听说他是天生眼疾,不能视物。

    “很久未见了,弦月公主。”商后端坐在上头说。

    弦月背手而立,她依旧是六十年前的她,时光甚至没有在她眼睛里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那双清澈的眼睛依旧是少年人的神情,刺痛了商后。

    “王后别来无恙。”弦月话里有话。

    “这些年辛苦你了。”商后说。

    “再辛苦也没有我这一路回来的路上辛苦。”弦月说。

    派出的那些杀手,就算服毒自杀,没有留下一点踪迹,但是那术法的特点,身手的偏好,她多多少少能看出一些。这都是北国的路子,中原之地没有这样风格的杀手,南方更是没有。

    弦松隔着丝带迷迷糊糊看见自己姐姐的身影,娇小挺拔,心里不免有些激动。和声说:“第一次与姐姐见面,弦松十分激动。姐姐这一路的风尘劳苦,可以在宴席上慢慢说给我听。”

    弦月朝他微微颔首:“对于我来说可不是第二次见面,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你还是个婴孩。”

    她特别看了商后以议案:“太子毕竟是皇族,哪怕六十年后,容颜也这般年轻。”

    商后本来以为她只是讥讽自己年华老去,可是落座之后细细一想,忍不住后背发凉,再看弦月的眼神,就带了一丝杀意。这个弦月是绝对不能留下了。她心里咬牙这么想。

    “这两位是谁?”她冷冷地指了指弦月身后的一男一女。

    “都是我多年的随从,一个武者,一个术士。”弦月说。

    “东土之内,私自豢养术士都是违法的。”商后说。

    “但是我是皇族,带个术士倒也还好?”弦月不动声色地喝茶。

    “怎么不见姜容先生?”弦松问。

    “他去给父王号脉了。”弦月说。

    商后看了一眼弦月旁边的那个术士,平头,脸色苍白,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总是让她看了不舒服,她赶紧把脸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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