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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翘的睫毛染了晶莹的泪珠。
小女孩的眼睛被她捂住，并不知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鼻尖嗅到的腥味让她本能的不安：“姐姐，这是什么味道，一点也不好闻。”
还是巧克力糖果的味道好闻。
乔诺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画面使得她好久才镇定下来。她看了一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文周周，咽了咽口水，道：“小嫂子……”
文周周的理智一点一点清醒。
失去力量的双腿正在恢复。
她很快冷静下来，想到这里还有小女孩在，她继续捂着小女孩的眼睛，再将其交给乔诺：“把她带走。”
乔诺哦了一声，学着文周周的动作继续捂住小女孩的眼睛。
等人走后，文周周示意云翼站在一边，并道：“去抓一个佣人过来。”
云翼点头：“是。”
屋里的猎犬现在已经没有了攻击能力，她单独进去也不用担心出现人身安全上的问题。
交代完，文周周深吸口气，慢慢走近。
商?的外套被撕碎在地，有一些还被猎犬咬在嘴里。
猎犬气若游丝地躺在地面上，见到她的出现，都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她龇牙咧嘴。
文周周冷淡地扫了一眼里面的状况，脚上不知道猜到了什么，黏糊糊的。
她垂眼一看。
是一滩血。
猎犬身上有很多的伤口，有的猎犬被打掉了牙齿，正在痛苦地呜咽。
蜷缩在角落处的身影毫无反应。
他像是昏过去了一样。
而他身上的白衬衫到处都是鲜血，手臂多处被咬伤，鲜血染湿衣袖，黏糊糊地贴在他的肌肤上。
透过微光打落在他露出来的一点侧颜，可以清晰看见他脸上的血。
文周周每走一步，就像是用尽了最大的努力。
她轻声走到商?面前，在他面前缓缓蹲下，长及脚踝的粉紫色礼服在地上散开，沾染到了一些血迹。
文周周压住喉间的哽咽，轻轻地拍了拍商?的肩膀，她的嗓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心和疼惜的颤抖：“你……还好吗？”
走近了，很多伤处便看得更加清楚。
文周周注意到，除了商?上身的伤口以外，由于蜷缩的姿势，恰好露出他鲜血直流的脚踝。
她指尖发颤，想要撩起商?的裤子看一看他的小腿，却又不敢。
她知道商?曾经在童年时遭遇过的经历。
可她之前，都只是靠着那些描述的话语来在脑海里勾勒出当时的画面，并未亲眼看到过当时的惨烈状况。
如今见到，她才知道商?有多痛苦。
可他痛，她也痛。
心脏像是被铁锤一样重重地砸着。
痛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商?感觉到她的靠近，身体下意识地轻颤了下，在听到熟悉的声音以后，他放松了周身的戒备和心里的警惕，并缓缓抬起头。
周周……
他的脸上全是鲜血，那些刺目诡艳的红色印在他过于白皙的面颊上，显得诡异恐怖。
文周周一时没有找到能够给他擦拭脸颊血迹的东西，便笨拙地用手替他擦拭。
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他。
不一会儿，她的手上，全是他脸上沾染到的鲜血。
商?盯着她的小脸，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在看到倒了一地的猎犬，以及她手上被鲜血染红肌肤时，躲开她擦拭他脸颊的动作：“……脏。”
会连累周周也跟着脏的。
商?想要找一些清水来清洗干净文周周手上的血迹，但他受伤太重，再加上他的腿有好几处被猎犬咬伤，导致他眼下连站立起来都成了问题。
就在不久前，他突然觉得，其实……他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他本就是多余的人。
文周周的手僵硬地放在半空中，她感觉眼睛又酸又涨，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流下来。
不过她没时间在这里玻璃心，更加没有因为商?对她的躲避感到伤心，而是走过去，强行拉住商?的手。
事情是在商家的地盘上发生的，她必须要替商?讨回来！
云翼抓来佣人，将人丢进房间。
佣人见到房间里的一幕时也吓得面色苍白，双腿发软，在看到浑身是血的商?正被文周周揽着肩膀时，像是见到了鬼一样：“商少……求求你放过我……都是夫人做的。”
不等文周周询问，佣人便全盘托出：“猎犬是两天前夫人交代弄回来的，夫人还不允许我们给猎犬准备食物……商少……我真的不知道这些猎犬是用来对付你的……”
佣人哭诉着说完前因后果。
文周周听完，面色凝重，眼眶发红。
是苏明喻。
佣人嘴里的夫人只能是苏明喻。
可在这件事情的策划里面，她不相信商谒什么都不知道。
这两人狼狈为奸多年，以商谒对苏明喻的了解，不可能不清楚苏明喻暗地里的算计。
云翼站在一旁请示：“商少，怎么处理？”
依他看，就应该把苏明喻跟商谒绑起来狠狠地教训一顿，让他们生不如死。
然而，这两人再怎么禽兽，其中一个都是商少的亲生父亲。
文周周蹲在商?的身边，这样的姿势让她被磨破皮的脚踝极其难受，但这点疼痛，比起她心里的那点疼痛着实不算什么。
之后，她费力地扶起商?精瘦的腰身，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商?想要挣脱她的靠近，不想身上的鲜血弄脏了她，可他的状态着实糟糕，双手根本使不上力气，便只能够让文周周掌控全局。
靠在她的身上，让他心生依赖，却也倍感安心。
商?的视线在屋内扫过，对于云翼的请示，只道：“回去。”
云翼眼里滑过不赞同的情绪。
商少这是打算不追究？
太仁慈了。
商少在处理别的人或者事情上都是很果断绝情的，唯独在处理商谒跟苏明喻两夫妻的时候总会仁慈过了头，
对此，云翼早有不满。
文周周环住商?的腰身，他毕竟是男人，一米八几的身躯靠在她身上很重。
听到商?打算不追究，她咬咬牙，目光坚定，字字铿锵有力道：“云翼，把宴会上的所有人控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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