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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盈着笑意。
那笑很叫人动心。
顾晓蝶傻傻的握上去，“雁少，幸会。”
一看这意思，导演那还不懂的，立时拉了两人坐下，“都是自己人，坐下说。”
顾晓蝶看向了导演，“导演他？”
导演知道她要问什么，笑着解释，“雁少很少接商演，先前我们还邀请他来参演男一号，他拒绝了，现在雁少说有空，能接一次戏，不是我说啊，雁少你要是肯进圈，那绝对是顶流中的顶流……”
接下来都是恭维语，顾晓蝶没认真听。
她看着清俊少年垂着眸，睫毛纤长，眸光清冷，神情里有些玩世不恭的玩味。
她的心怦怦乱跳。
原来，他也要参演吗？
为什么之前拒绝后来又愿意？
是，为了她吗？
她想的不能自已，全程走神，直到谢雁说接个电话走了出去，她也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走了出来。
她有事要问他，为了自己，也为了沈意之。
角落里，高大的金钱树边，黑色西装抄着口袋打电话的背影秀气又清朗。
谢雁拿着手机，低着头讲电话，低垂的眼眸偶尔流露一丝漫不经心的笑。
对于情窦初开的女孩是致命的。
明明感觉下头了，明明感觉也没之前那么热血沸腾头脑充血了，可是看着，依旧伤心悦动，依旧会心跳砰砰。
她定定看着，见谢雁挂了手机，眸色冷然的看过来。
她紧了紧拳头，没有多想的上前，开口时一颗芳心提到了喉口，她紧张不已，“我想问你，酒吧的事……”
是真的，还是假的？
知道她要问什么，没等她说完，谢雁截口道，“是真的！”
顾晓蝶一颗芳心一下子掉下来，摔得稀巴烂。
是真的。
所以他真的喜欢男人？
怎么那么巧？
那她连努力的机会都没了？
她本来还以为是沈意之像设计秦风一样设计谢雁，故意给她做戏让她放弃，可没想到……是真的。
那她，是不是可以彻底死心了？
心头闷得像是蓄满了水的海绵，每一口呼吸都闷得难受，顾晓蝶惶惶然的点点头，转身，“好吧，那我知道了。”
她刚走了几步，又听谢雁说，“是我故意的。”
故意？
什么意思？
她呼的转身，谢雁上前两步，打量着她脸上五味陈杂的情绪，失笑出声，“我知道他是来试探我的，我就故意逗他的，谁让他说我是弯的。”
原来……
原来他选秀那晚听到了她和沈意之的话，这也才能解释为什么他刚刚好捡到了纸条？
所以……
顾晓蝶又听到自己的心怦怦乱跳，“那你不是？”
谢雁偏头切了一声，乌黑的眉，漆黑的眼，雪白的脸，神情几分桀骜不驯，带着少年人的傲气。
美的像幅画。
顾晓蝶看的一眼不眨。
谢雁这才问她，“我听说你拒绝签约？”
顾晓蝶猛地回神，看谢雁挑着眉看她，似乎很关心，她飞快的瞅了他一眼，又低头。
两手纠结的搅在一起。
谢雁莫名看懂了，又嗤了一声，“为了我？”
顾晓蝶惊讶的抬起眼，没想到他竟然猜到了？
她参加选秀是为了他，也没想过演戏什么的，后来因为误会他喜欢男人，她被打击的不轻，演戏就更加没什么兴趣了。
但而今，他不喜欢男人，而且，他也会加入剧组……
顾晓蝶心里乱乱的。
谢雁看她一脸纠结，不屑的撇撇嘴，“要是为了我放弃，大可不必。”
他的口气，他的表情，刺到了顾晓蝶。
他像是在说我不是你什么人，犯不着。
顾晓蝶嘴硬的反驳，“才不是，是因为我哥不同意。”
谢雁勾了嘴角，有点看不上，“你哥不同意你就听他的。”
他再说她没主见？
顾晓蝶不忿的否认，“才没有，他是为我好，因为我的性格也不适合进这个圈子。”
这也是除了谢雁之外的两个原因，他哥不同意，她也不适合。
谢雁眯着眼瞧她，像是听到了个笑话，笑容满是讽刺，“为你好？什么叫为你好？什么都不让你做，什么人都不让你接触，把你养得像温室的花朵一样，就是为你好？”
闻言，顾晓蝶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像是她一直躲在一个精美的盒子里，假装自己很美好，而今被人无情的撕开，她难堪，羞愧，不知道怎么面对。
她瞪着他，“不准你这么说我哥！”
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惊讶的指着谢雁，“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你是顾晓蝶！”谢雁无所谓的摊摊手，“有什么好奇怪的？能和沈意之在一起的肯定不是普通人，虽然他帮你瞒的死死的，但我想查，也未必查不到。”
果然，他知道。
顾晓蝶有些慌。
他会不会揭发她隐瞒身份？
不，如果他想这么做，早就说了，不会等到这一天。
那他现在跟自己挑明身份是为什么？
还一直说演戏签约的事？
他是不是……
顾晓蝶想的小心乱跳，忍不住偷瞄了谢雁一眼。
他抄着口袋靠在墙上，眼神放的很空，少年的脸，连发呆都那么好看。
他要是说完了可以走，可他却留在这里陪着她发呆？
顾晓蝶忍不住问，“你觉得，我应该签约吗？”
谢雁回了神，身子打直，眼神略嫌弃看她一眼，“我哪知道？”
一句话，就将顾晓蝶打回原形。
她抿紧了唇瓣，心里悔的要命，干嘛要问呢？
人家根本没那个意思啊。
你好蠢。
“你应该问你自己啊。”
略显清朗的声音响起，她看过去，少年五官清俊，眼神温和，光滑如玉的脸上反射着柔和的灯光。
他说，“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如果你错过了这个机会，等你老了会后悔吗？”
顾晓蝶心头一震，突然有种黑沉沉的天被拨开了一条缝，一丝金色的阳光射进来。
谢雁继续问她，“你这一辈子，难道从来就没有过想为自己做点什么的时候？”
像是尘封的心被人打开，她突然感觉茫茫然走的好久以后，有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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