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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曼书在沙发上坐下，这是她第一次来黎家公馆，心里感觉怪怪的。
“咖啡还是茶？”
“咖啡。”
黎芷吩咐女佣，“给白小姐准备咖啡。”
“是。”
白曼书和顾尧婚礼在即，这个时候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
喜帖黎芷已经收到，不需要白曼书跑这一趟，对于她的目的，黎芷还有些好奇。
白曼书说：“这段时间黎小姐好像很忙？”
“是有点，毕竟坐以待毙不是我的作风。”
“韬光养晦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对手可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与其被动挨打，不如先下手为强。”
从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来看，不管是白家，还是顾家，都不会让黎芷全须全尾离开申城。
因为她亮过爪子。
现在放她一马，说不定哪天她就翻盘了。
这个道理白曼书明白，但她还是执着于让黎芷安全离开，毕竟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
“不知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我帮得上忙的？”
黎芷笑道：“为什么要帮我？就为了顾尧？”
白曼书抿了抿唇，“我不想你出现在我和阿尧的婚礼现场。”
她不需要在黎芷面前炫耀。
因为，怕顾尧见了黎芷，会逃婚。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经不起任何变故了。
这个要求倒是新鲜，黎芷挑眉，“我们家就我一个当家做主的人，我要是不出席，是不是有些失礼？”
“那天天气不错，天干物燥的，仓库要注意防火。”
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
黎芷快速盘算了一番，这是个机会。
“多谢白小姐提醒，我会让人做好防护措施。”
喝了一杯咖啡，白曼书自觉目的已经达成，于是提出了告辞。
黎芷没留人，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立马给曾远发了电报，让他放下宁城的事，去接手“新生意”。
不用说得太明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曾远心里有数。
事情一件件落实，有条不紊。
黎芷环视一圈，有空间在，所有东西她都能带走，就是可惜了这座公馆。
要不是这里有太多回忆，而且她阿爸很喜欢，黎芷真想一把火烧了。
省得便宜了别人。
“主人，你都把资产转移干净了，就别心疼这点东西了。”统子知道自家主人的打算，她连百货公司都没放过，打算离开之前把所有东西搜刮到空间里。
这是守财奴吧？
绝了！
黎芷敲了敲桌面，“既然如此，那就从其他地方补回来吧。”
于是，在黎芷从申城蒸发以后，白家人发现自家的仓库一夜之间被搬空了。
当然，这是后话。
……
婚礼当天，顾尧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少帅，该换衣服了。”
副官把崭新的军装送了进来。
“嗯，先放着吧。”
放下东西，副官对着顾尧敬了个礼，然后识趣地离开了。
他跟了少帅好几年，知道少帅对这门亲事很不满意，奈何大帅那边施压，没有拒绝的余地。
不能娶自己心爱的女人，真惨！
顾尧盯着墙上的西洋钟，这还是芷芷出国第一年，从英国弄回来的。
那时候他给她发电报，送什么不好，非要送西洋钟。
感觉像送终，不吉利。
她是这么回的，如果他不变心，那么西洋钟每分每秒都在记录他们相爱的时光。
他要是变心了，那就真是为他们的感情送终了。
没想到，一语成谶。
“芷芷。”顾尧喃喃自语，“如果没有那些事，今天应该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只要结了婚，就没人能把他们分开了。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顾尧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他甚至生出了逃跑的念头。
他不娶别人，也不当这个少帅。
只要能和芷芷在一起就好。
疯狂的念头，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疯狂生长，成了参天大树。
今天这场婚礼，芷芷肯定会来，到时候他可以找个机会带走她。
他们这辈子都不回申城了。
顾尧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意，这是自从和黎芷退婚以后，他第一次笑得如此真心实意。
他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如果没有芷芷，权势，金钱，又有什么用？
为了她，他愿意放弃这一切。
想通以后，顾尧开始换衣服，当务之急是稳住顾白两家人，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他再带芷芷离开。
“咚咚咚。”
“少帅，盛姨太来了。”
自从盛玖安上次生病以后，西院那边没再锁着，她可以在后院活动，但出不了少帅府。
“她来做什么，让她滚。”
虽然同住少帅府，但顾尧一次都没去看过盛玖安，这个人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过去的他错得有多离谱。
这是他人生的污点。
还害得他失去了芷芷。
幸好他还有挽回的机会，不然的话，非得让这个盛玖安付出代价不可。
盛玖安眼神暗了暗，她知道顾尧为什么不想见她。
不就是心虚吗？
男人的誓言，果然当不得真。
当初他还说会保证她一辈子衣食无忧，让她活得随心所欲。
现在，他失言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该付出代价。
“盛姨太，要不您先回去吧？”副官一脸为难地看着盛玖安。
盛玖安上前两步，柔声说：“让我自己和阿尧说吧，他会让我进去的。”
“这……”
“盛姨太，您别为难我们。”
盛玖安眼里带着嘲讽，她是顾尧的女人，这些人居然也敢拦她。
直直地往前走去，为了避免肢体接触，副官只能退让了几步。
盛玖安抬手敲了敲门，“阿尧，我有东西要给你。”
“让你滚，听不懂人话吗！”
一遇到盛玖安，顾尧就会情绪暴躁。
“阿尧，你曾经给了我一个护身符，那是黎小姐的东西吧？我现在想还给你。”
顾尧原本想说，他不要了，反正都被盛玖安玷污了。
可转念一想，如果他不要，放在盛玖安的手里反而更膈应人。
是该物归原主。
“进来。”
声音冰冷。
盛玖安勾了勾唇，当初这人和她温存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果然是变心了啊。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达成她的目的就好，以后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随即，关上了房门。
顾尧站在全身镜前，身上穿着笔挺的军装，英俊挺拔，还是那么的耀眼。
盛玖安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见他了。
这一刻，思念如同冲破了阀门的洪水，泛滥成灾。
她比想象中的更思念他。
“东西留下，你可以走了。”透过镜子，顾尧看着那道逆光的身影。
她穿着旗袍，衣服空荡荡地挂在她身上，没有丝毫美感。
看着有些诡异。
她怎么变得这么瘦了？
摇了摇头，关他什么事？
就算她死了，只要不死在他眼前，他不会去看她一眼。
“阿尧，你真的要娶白小姐吗？”
盛玖安还不死心，只要顾尧反悔，说他不结婚了，她可以放弃自己的计划。
顾尧皱了皱眉，“不娶她难道娶你吗？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盛玖安苦笑一声，她还在期待什么？
无权无势的她，顾家怎么可能看得上？
定了定心神，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缓步朝着顾尧走去，伸手从小包里拿出护身符，“阿尧，给你。”
顾尧接过，摩挲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被盛玖安碰过的原因，心里莫名升起了烦躁的感觉。
只想眼不见为净。
“你先出去吧。”
盛玖安点头，“阿尧，再见。”
她转身往外走，心里开始倒计时。
“五。”
“四。”
“三。”
“二。”
“一。”
“砰。”身后的男人倒在了地上。
顾尧的意识还没完全消失，他咬牙切齿地看着盛玖安，“你对我做了什么？”
刚说完这句话，他发现自己连开口的能力都没有了，意识在一点点涣散。
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那个附身符。
他用尽全力想开口喊外面的副官，却被盛玖安捂住了嘴。
盛玖安痴迷地看着顾尧，“我也不想这么做，这一切都是被你逼的。”
“我们曾经那么幸福，我们还有个孩子，如果他平安来到这个世上，现在我们应该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可是这一切都成了泡影，你为什么要爱上黎芷？为什么！她都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念着她？”
“我本以为你们退婚，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没想到你还碰了别的女人，这也就算了，你还要娶白曼书！”
“这怎么能行？”
“我不想你和别人结婚，如果我得不到的话，倒不如毁了他。”
“那个护身符被我下了药，无色无味，马上你就会失去所有意识，没关系，我会陪你一起死。”
“顾尧，只有我才是真的爱你。”
“这个世上，只有我愿意和你共赴黄泉。”
顾尧意识渐渐涣散，他还没见到芷芷，还没跟她道歉，还没告诉她，他真的很爱她。
他不想死。
真不甘心啊。
盛玖安拿出一把刀，直直地扎进了顾尧的心口。
“阿尧，我真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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