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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见了这些东西高兴地直拍手，二花则忙着用新买的烧水壶打水烧水，大花在外面不知道做些什么。
老校长过来转了转，点了点头，似是满意的，但最后又叹了口气。
“钱要省着些花，要是不够，我那里还有些你先拿去用。”
顾茜茜知道老校长是好心，更知道老校长自己过得都紧巴巴的。
“够用的，您放心，我家里人说这两天还要给我寄东西呢，够用的。”
老校长见她说的笃定，便不再坚持。
正好这时候孙小茹提着个暖瓶从办公室那边走来，显然是要来打水。
临近暑假，老师们都很忙，中午便不回去吃饭了，都是在学校里简单解决。
孙小茹来老校长这里打水，顾茜茜忽然想到了什么。
“王知青在吗？先前他给我送来了的大米，如今我也买了不少，正好可以还给他。”
孙小茹一心倒水，眼睛只盯着暖瓶，随口说道，“在办公室呢，你过去就瞧见了。”
顾茜茜点了头，回屋里取出五斤大米，抓了一把放在课桌里的硬糖放进去，想了想，又抓了一把。
她跟着孙小茹回了办公室，把米还给了正在批改作业的王刚。
“谢谢前几天王知青送来的米，帮了我的大忙，现在发了补贴，我也买了米，就来还了。”
王刚慢了半拍才接过米，没什么底气地说，“没什么，互帮互助，都是该做的。”
他们彼此都知道才不是那么回事，非亲非故，谁巴巴地上赶着送米？
“我放了几块糖，带回去给孩子吃。”
这话一出，王刚顿时僵住了。
他没成婚，没孩子，有孩子的，是让他转交米的程宣。
是的，米不是他要送的，是程宣托他转交的。
程宣怕旁人误会，也怕她不肯收，所以才请他帮忙，说这事只他们两个知道就是了。
没想到，她竟然猜到了。
王刚讪讪的看了眼她，发现她没生气，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这才松了口气。
想着大米留在这里不是回事，也想着这事实在尴尬的慌，便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抱着大米出去了。
唉，这种事，要不是和程宣是兄弟，他是真不想沾手啊。
程宣和顾茜茜曾经处过一段，好在知道的人不多，现在两人各有家庭，给人知道还有接触不好。
尤其顾茜茜现在这个情况，那更是得小心呐，虽然真的是没什么，但流言可不管你真假，传出去那就是真的。
他正抱着米往外走，正巧就瞧见了夹着肩膀一脸郁气往学校里走的李二鱼。
不用说，李二鱼肯定是来找顾茜茜晦气的。
他看了眼怀里的大米和硬糖，想了想自己兄弟的脸，最终叹了口气，扭头喊住了李二鱼。
“李二鱼，你来干什么？大队长不是说了，不让你们家人来找顾知青吗？”
他这一嗓门声音不小，不只喊住了李二鱼，还把办公室里的老师、后院的老校长和孩子们都喊了出来。
这些人或近或远地看着李二鱼，让一向沉默寡言性格懦弱的李二鱼心生怯意。
这种人就只能关起门来对着媳妇孩子逞能，在外人面前就是只软脚虾、应声虫。
老校长站出来问话，“李二鱼，你来学校做什么？”
李二鱼喏喏地，“来找我媳妇。”
“你找顾知青做什么？”
李二鱼这次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看脚上的草鞋。
难道他能说，他是来拿走顾茜茜的钱、票和刚买回来的东西的么？
难道他能说，他是听了家里人的话来教训顾茜茜一番的么？
往常在家里的时候，有全家人撺掇着，都说他做的对，哪怕他知道不对，也骗自己是对的。
但在外面，这一套根本就行不通，他要敢那么做，这些人分分钟教他做人，大队那里也根本不会允许。
他还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其他人更不是，见他这不敢说的样子，就猜到他来找顾茜茜没什么好事，都很气愤，纷纷指责李二鱼。
他们对顾茜茜之前的遭遇就很同情，但那时候顾茜茜自己都不反抗，他们也不好说什么，现在顾茜茜带着孩子搬出来，他们都觉得她跳出了火坑，为她感到高兴。
这个时代对离婚是一万个不赞成的，哪怕情况再坏也少有想到离婚的。
顾茜茜这架势显然是不想一起过了，但竟然得到了妇女主任乃至一众知青们的赞成支持，就连村里的其他人都是默认的态度，可见李家人有多过分，有多不得人心。
顾茜茜站在人群中，看着李二鱼被数落的抬不起头来，心中感觉很是解气。
等众人骂的差不多了，她才出面说话。
“李二鱼，你回去吧，以后也别再来了。
我和孩子们在这里条件不算多好，但有大家帮衬着，总比在李家过得好多了。
你们也不要惦记我的补贴和工分，任何人都看的出来，那点粮食和钱要养活一个大人和六个孩子很难，但凡你们还有点人性，就不该惦记这些！
李二鱼，咱井水不犯河水，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成吗？
你们要是再来招惹我，我就把事情闹到大队长面前，非要闹到全村人面前，让他们来评评理，看谁对谁错！
你非要事情闹成这样才肯罢休吗？
你回去吧，别再来了。”
李二鱼面红耳赤，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最后灰溜溜的走了。
走出校门后，他回头看了一眼，顾茜茜正和几个知青谈笑风生，身上闪着耀眼的光，就像两人结婚前他偷偷去知青大院看到的那样，令人向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美丽漂亮的女知青，变成了令他厌恶不喜的媳妇的呢？
他好像知道，又不明白。
娶媳妇，孝顺家人有什么不对的么？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呢？
他心里隐隐感觉到，两个人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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