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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着昏黄的路灯，大半的情绪都淹没在阴影里。
肖禾禾有丝懊恼，嘀咕：“你这个人怎么看人家手机啊。”
她的咕哝声很低，顺带把拿着手机的手背到身后。
因为刚刚委屈哭了，这会儿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有点哑。
他伸手，冰凉的指腹擦了下她的眼角处。
“年纪大？”
肖禾禾有点发怵：“不是我说的。”
“没眼光？”
肖禾禾咽了下：“说了不是我说的啊。”
“所以要找个人帅嘴甜活......”
那个字，他没说出口，或许也觉得不合适。
但肖禾禾还是要炸了！
奶凶奶凶地瞪了他一眼，想挣脱他的桎梏，奈何他抓的紧，狭长的眼尾上翘着，沈靳北低低笑了声，从所未有的心安。
所以，一切都是他杞人忧天。
近一天的心理建设，在此刻变得莫名的可笑起来。
他们家小姑娘连这种话听了都会脸红，怎么可能轻易被人骗到手？
他桎梏的动作，变换成牵手，“这是什么？”
感受到她手里的硬物，沈靳北举高了放在路灯下端详：“雪梨...川贝膏？”
他暗自念着标签上的文字，忽地看向她：“喉咙不舒服？”
肖禾禾点头：“可能这里空气没有家里湿润。”
沈靳北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所以，成墨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嗯。他们歌手比较常用到，说这个效果很好！”
某人心里冷嗤了声：黄鼠狼给鸡拜年。
他要笑不笑地盯着肖禾禾：“所以大晚上带着雪梨川贝膏来吃烧烤？”
说到这个，肖禾禾也有点心虚，但还是有理有据的反驳：“前台工作人员说这附近这条烧烤街最近！”
况且，谁说过喉咙痛就不能吃烧烤了？
老子吗？还是孔子？
沈靳北瞧她表面一副乖顺的模样，这会儿心里指不定怎么腹诽他呢，忍不住弹了下她的额头：“不是有人约了，怎么，没吃饱？”
肖禾禾长睫颤了下，没吭声。
沈靳北敛起笑意：“吃点清淡的吧。”
说着，便把人给带上车。
肖禾禾一上车就感觉到浓烈到呛鼻的尼古丁的味道，排山倒海而来，不适地皱起眉。他这究竟是抽了多少烟？不是要戒烟的吗？
后上车的沈靳北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在车里坐了太久，抽了几包烟，车厢内的烟味根本散不掉。
沉吟几秒之后，他又将人带出来。
“时间还早，走着去吧。”
肖禾禾没啥意见，反正在这里也没有夜生活，这会就回酒店未免也太早了。
两个人走在红砖铺就的人行道上，一阵夜风吹过，地上的枯叶被卷的簌簌作响，霓虹灯下，光秃秃的枝条张牙舞爪地向空中伸展，满目萧条。
肖禾禾跟着后面走着，她走得慢，听着落地枯叶被踩碎的清脆声，思绪有些游离。
她不是个傻子，尽管有时候有装傻的嫌疑。
但还是不得不想，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是因为有事，还是特地赶过来？
赶过来是因为她跟人闹上了热搜，还是要跟舒蔷见面？
肖禾禾越想越乱，一乱她就烦躁的很。
“唉！”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都什么事啊？！
走在前面的沈靳北回头看她：“禾禾，你在干什么？”
肖禾禾一愣，眉梢弯了下：“在呼吸新鲜空气！”
沈靳北看着呼啸而过的私家车，迟疑了下：“确定不是尾气？”
肖禾禾：“......”
距离酒店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还真的有一些晚间营业的店铺开着。
沈靳北挑了间有人流量但不用等位、看着也还干净的一家粥铺进去。
肖禾禾有点抗拒，她知道沈靳北说的清淡的，肯定就是给她喝一碗白粥，可是她现在想吃的是红油孜然麻辣的重口味的食物！
肖禾禾生无可恋地在位置上等了一会儿，就看到老板端着一杯水和一碗粥过来。
“您好，您的川贝粥好了！”
肖禾禾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碗碟，“川贝也能熬粥？”
沈靳北勾笑了一声：“触到你的知识盲区了？”
肖禾禾挑了个眉，她又不是行走的百科全书。
奈何她的盲区里的这碗川贝粥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她吃了一半就再也吃不下去，正好这会沈靳北出去接电话去了，她擦了嘴赶紧出去。
夜色里，他的背脊挺直宽阔，一只手看似随意的抵在前额，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迟疑了片刻，开口：“舒蔷，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寒风吹来，刮过脸上的肤肉有点疼。
肖禾禾转开身，往旁边走了几步。
她低头幼稚地想踩灯光下自己的影子，明明知道怎么也踩不到。
“禾禾。”
沈靳北不知什么时候挂了电话，站在一片的光鲜潋滟的喧嚣里，背景是数不清的高楼大厦格子里的灯火。
肖禾禾突然想到一句很诗意的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见她傻傻地站着没动，沈靳北走过来，没好气地开口：“傻了？想什么呢？有车也不看？撞到怎么办？”
肖禾禾心想，这里哪里有车？
这又不是站在马路上，她回头看了下，一个三四岁的小朋友，骑着微型的自行车，后轮还有两个辅助轮的那种，摇摇晃晃地骑过来。
肖禾禾：“......”
哥哥，你大可不必紧张。
小朋友长的肉乎乎的，剃了个马桶盖头，小短腿蹬地很快，方向却把握的不好，直直朝她冲过来，沈靳北拉了她一下，气笑：“真不看车？”
肖禾禾却盯着小朋友，眼里有莹亮的光：“他好可爱！”
“喜欢？”
“喜欢啊，你不喜欢啊？”
沈靳北扫了那小男孩一眼，语气讳莫如深的：“那得看。”
“什么？”
“没什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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