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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亮脸色沉下来，说：“我叫蔡百灵过来，你把翠翠也找过来，咱们当面把事情谈清楚。”
姚麦冬点点头：“好。”
一个小时之后，在向前饭店，四个人围桌而坐，各个面容严肃。
姚麦冬旁边还有一个过来蹭饭的小香宝。
小香宝安静地闷头吃饭，并不打扰他们谈话。
来的路上蔡百灵听谭亮讲了大概的情况，她还不太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做出那样禽兽的举动。
她想当面听翠翠讲一下事情的经过。
“翠翠，你别害怕。”蔡百灵猛灌了半杯水，然后说：“但你也不能说谎。”
翠翠垂眸盯着桌面上的勺子，脸色异常苍白。
姚麦冬轻声道：“你说吧，从头开始，整个过程。”
翠翠点了一下头，缓缓开了口：“蔡老师一开始对我很好，教我唱歌，看我毛巾牙刷旧了，就给我买了新的。”
蔡百灵：“我爸对之前的几个住家学生也这样好。”
姚麦冬问了蔡百灵一句：“之前也有学生住你家里？”
“是啊，有的孩子天赋高，但太穷上不起学，我爸就会帮忙。”
蔡百灵说：“不过这三四年我爸忙着作曲，也没碰到值得花时间培养的学生。翠翠住的那个房间，原来就是给住家学生准备的，后来没人来，就渐渐变成杂物间了。”
谭亮插嘴问了一句：“之前那些学生，男生女生都有吗？”
蔡百灵想了一下，回道：“我记得都是女孩子……”
几个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之后姚麦冬开口道：“翠翠，你接着说吧。”
“我住过去的第六天，百灵姐去外地办事没有回来，我跟蔡老师两个人住在家里。”
翠翠的双手放在腿上，紧紧地握在一起。
她做了两次深呼吸，才艰难地继续说了下去，“我洗脸的时候，蔡老师从后面抱住了我。我吓坏了，尖叫起来，他用毛巾堵住了我的嘴，把我全身都摸了一遍。”
蔡百灵激动道：“翠翠，你别乱说啊！”
“我没有。”翠翠声音哆嗦着，但她加快了语速，似乎是想快点把不堪的经历赶快讲完。
“后来只要家里没有人，蔡老师就会对我动手动脚，做饭的时候，洗衣服的时候，上课的时候……有一天我睡着了，他掀开我被子，躺在我旁边，死死地搂着我。”
蔡百灵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
他那个儒雅的父亲，怎么会这么做！
绝对不可能！
“蔡老师带我去公园开嗓练唱，他还会把我拉到小树林里亲我。”
翠翠眼底一片血红，“我想偷偷跑掉，结果走错路被抓回去了。蔡老师叫来了蔡堂哥，让他看着我。”
姚麦冬的眉头越皱越深。
翠翠看了他一眼，“那天我去学校找你，是偷跑出去的，回去就被蔡堂哥打了。”
蔡百灵震惊：“我堂哥打了你？”
翠翠沉默地卷起袖子，拉下衣领，又把衣摆往上提了提。
手臂，肩头，腹部……到处都是淤青，还有鞭笞的伤口。
准确说不是被打的，而是被皮带抽的，被脚踹的。
小香宝吃着吃着，突然觉得手里的鸡腿不香了。
都是些什么畜生啊！
蔡百灵想了想，问翠翠：“你能证明身上的伤是我堂哥打的吗？”
翠翠沉默不语。
她不能。
如果无法证明，她很可能会变成一个撒谎精，甚至还会被告污蔑。
这些她本来并不懂，都是蔡老师威胁她的时候跟她讲的。
毕竟蔡老师是个体面的老师，平时维持着良好的形象，大家会选择相信他，而不是自己。
所以翠翠一直不敢说出这件事。
要不是姚家人出面帮她，给了她勇气，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讲出来，后半生都生活在这份痛苦之中。
小香宝从书包里掏出几张照片，放到饭桌上，懵懵懂懂地问道：“这上面的人，是蔡老师吗？”
几个人的视线定在照片上。
一切都拍得清清楚楚，尤其是蔡老师的脸，全无平日的和蔼和庄重，目光迷离，透着满满的猥琐。
蔡老师拍照一是用来威胁翠翠，其二也是想拍下来留作纪念。
他认为他拍下的姑娘们，都是他的勋章。
他肯定想不到，这些照片最终会将他送入大牢。
蔡百灵看向小香宝，问道：“照片你是哪里弄来的？”
“从你家茶几上。”小香宝离开蔡家的时候，拿走了照片。
照片有很多，她只挑出来翠翠没有暴露太多，而把蔡老师拍得很清楚的几张。
用来当证据，这些足够了。
谭亮问蔡百灵：“你现在能联系到以前在你家住过的那些学生吗？”
蔡百灵一下就明白了谭亮的用意。
谭亮看着她：“你要包庇你父亲吗？”
“我……”蔡百灵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谭亮说：“你找之前在你家住过的女学生问一问，当印证一下也好。”
蔡百灵沉声道：“我先回家问问我爸。”
谭亮点点头：“也行。”
蔡老师以为闺女回来是安慰他的，他珍贵的乐谱，还有很多书籍和资料都烧光了。
他很心痛。
然而闺女却问他和堂哥是不是欺负了翠翠。
蔡老师自然一口否认。
然而当他看到照片的那一刻，疯狂地扑上去想要抢夺。
那个瞬间，蔡百灵知晓翠翠说的都是真的。
“照片有很多，抢走这一张也没有关系。”蔡百灵对父亲充满了失望。
蔡老师：“不可能，照片应该全都烧光了才对。”
“这些是放在茶几上的。”蔡百灵望着父亲，“茶几也着火了吗？”
蔡老师：“……”
茶几？
他猛然想起，那是前些日子刚洗出来的照片，他还没来得及存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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