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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臂多处骨折，被两个大大的板子夹住，做了固定。
其他地方只有一些轻微的擦伤，没有太大的问题。
死里逃生了一回的冯菊，宛若重生。
“你干什么去？”姚小富看向已经走到大门口的冯菊。
冯菊说：“我去趟冯家村大队。”
姚小富问她：“回娘家啊？”
“不是。”冯菊摇摇头，“我要钱去！”
姚小富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笑着说：“你这是要学六毛和冯队长啊？”
“他们可以腆着脸天天过来要钱，把大哥烦得不行。我也可以有样学样，过去管大石头要钱。”
冯菊看向姚小富，继续道：“大哥肯定做不出这种事儿，你要不要陪我一块儿去？”
姚小富摆摆手，“我还得出工呢，哪有那闲工夫。”
“那算了，你去了也不顶什么用。”冯菊用眼尾扫了他一下，扭头走了。
姚小富：“……”
不知道是不是他敏感，怎么感觉最近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呢！
他逮住个人一问，那个人告诉他，最近坊间谣传，姚小富不行，姚小富无能，姚小富拉灯就打呼噜。
“……”姚小富绝倒，感觉自己受到一万点重击。
这都是哪个王八蛋造的谣！
小香宝在村口碰到了冯队长。
她灿灿一笑，开口打招呼：“冯伯伯好，冯伯伯你又来要饭吗？”
冯队长：“……要饭？！”
小香宝一脸好奇宝宝样，歪头看向姚麦冬，“哥哥，冯伯伯为什么天天都来要饭呀？”
姚麦冬摇摇头：“不知道。”
冯队长解释道：“我不是来要饭的，我是来讲道理的。”
小香宝一脸认真地说：“大家说冯伯伯天天都来要钱，是因为吃不起饭了，所以就是要饭。”
冯伯伯：“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你听我跟你慢慢解释啊！”
“小香宝……”冯菊边喊边跑了过来。
她问兄妹俩，“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姚麦冬回道：“去镇上随便逛一逛。”
“你俩没什么要紧事儿吧？”冯菊满脸堆笑，“那你们陪我去趟冯家村大队吧，去哪儿不都一样逛嘛！”
姚麦冬看向小香宝，这种事情都是妹妹做主的。
小香宝问冯菊：“婶婶，你要去做什么呀？”
冯菊吐出两个字：“讨！债！”
“好像挺有意思的。”小香宝突然来了兴致，“咱们出发吧！”
“好嘞！”冯菊满面红光，精神气十足。
站在旁边一直没走的冯队长：“……”
怎么同样的事儿，放自己这就是要饭的，他们却是讨债的啊！
合着冯家村的人都是冤大头呗！
**
“大石头在家吗？”冯菊站在门外大声喊道。
屋里没人回应。
“大石头我知道你在家里，你不吭声我们就直接进来了啊！”
冯菊可听说了，大石头在山上被吓得不轻，下山之后一直呆在家里，哪儿也没有去。
“我爹不在家。”一个六岁左右的男孩拎着木棍走出来，瞪着冯菊说：“你们走吧！”
“你爹去哪儿了？”冯菊问男孩。
男孩说：“进城了。”
“是吗？”冯菊根本不信。
这时屋里有人一连串打了六七个喷嚏。
听声音，是大石头无疑。
“你爹这不是在家嘛！”冯菊朝男孩笑了笑，“小孩子撒谎可不好。”
男孩挡在冯菊面前，用木棒指着她的脸，恶狠狠道：“不准进我家！你们是坏人！”
冯菊哭笑不得，“谁告诉你我们是坏人的。”
“我爹说的！”男孩看着面前的三个人，他觉出只有小香宝比较好欺负，就拿木棒朝小香宝戳去，“你们出去出去，不要进我家！”
小香宝灵活地跳开，不由得皱起了小眉头。
姚麦冬的脸顿时拉下来，伸手握住了男孩的木棒。
男孩拽了拽，根本拽不动，大喊着：“坏蛋！坏蛋！你们都是坏蛋！”
姚麦冬稍稍用力，就把木棒抢了过来。
男孩气坏了，抓起一把土就扔向姚麦冬。
姚麦冬的白色上衣被弄脏了。
冯菊啧一声，这小屁孩跟他爹一样，真讨人嫌。
趁着小男孩不留意，小香宝直接跑了进去。
姚麦冬和冯菊立马紧跟而上。
六岁的男孩还挡不住他们的去路。
男孩气得大叫，“啊啊啊！！！”
“大石头，你躲我呢？”冯菊看向躺在床上的人，“装病装得挺像啊！”
大石头闭着眼睛，没说话。
“别装死了。”冯菊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睁眼瞧瞧，我这胳膊，断了好几块骨头。都是拜你所赐啊！看病吃药，都需要钱。这钱得你出啊，要不是你，我根本用不着遭这份罪。”
大石头鼻孔出气，“没钱！”
“没钱就去借钱，你要是不给钱，我天天过来，你以后就别想安生了。”冯菊威胁道。
“你来了也没用。”大石头心想着，冯队长见天地去姚家村大队，也没见拿回来一分钱。
“之前都说好了，上山之后不管受了什么伤，都自己负责。”大石头缓缓睁开眼，看了冯菊的胳膊一眼，“冯队长去卫生所问过了，你的胳膊没啥事，养个百天骨头就能长好，也不需要吃什么药，用不了几个钱。”
“放屁！”冯菊说：“我每天都要吃一大把的药呢，哪个不用钱！”
“我没钱……”大石头还是那句话。
小香宝蹲在墙边，抠着墙上的一个土块。
土块还挺松的，很快就被抠下来了。
“婶婶，有钱！”
冯菊眼睛一亮，立马冲过去刷刷刷地数钱。
有二十六块七毛八。
“这不是有钱嘛！虽然不多，但够我吃几天药的了。”
大石头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扑过去就要把钱抢回来。
冯菊快速后退几步，把钱揣进了裤兜里。
再抬眼时，只见大石头扑通一声，朝她跪下了。
冯菊：“……大兄弟，不至于，不至于，你快起来。”
大石头扶着地撑起身体，不过还没站直，又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膝盖磕到地上的时候，甚至能听到骨头咔吧咔吧的声响。
“？？？”冯菊下意识伸手扶了他一下，“这二十多块钱，是救命钱？你家有人得重病了？”
如果不是救命钱，哪至于给她下跪呀！
大石头腿疼得说不出话，都跪在地上了，他还扑腾着想要翻冯菊的裤兜。
小香宝爬上大炕，掀开大石头刚刚枕的枕头。
“婶婶，有钱！”
话音刚落，冯菊和大石头几乎同时启动，朝小香宝的方向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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