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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药，缠好纱布之后，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回到病房，一人一边坐到了床上。
他们回来的时候，地上的暖水瓶碎片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碎片离小香宝的病床很近，进出不方便，冯菊就主动把地给扫了。
反正大石头两口子都受伤了，还给她行了双膝下跪这样的大礼。
她就大人有大量，帮忙给扫个地吧！
最近她也发现了，人勤快点没什么不好。
累点晚上睡得还更好更踏实呢！
“三嫂，小香宝今天咋样啊？”冯菊开口问唐美秀。
唐美秀说：“还行吧。”
“体温多少啊？”冯菊嚼着小香宝刚刚给她的奶糖。
这奶糖怎么就这么好吃呢，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奶香。
“三十八度。”唐美秀给小香宝梳了下乱掉的头发，“卡在三十八度下不去了。”
吃什么药都没用，医生们都束手无策。
“小香宝，你难受不？”冯菊问道。
小香宝摇摇头：“我不难受了。”
刚住院那阵子是挺不好受的，后来渐渐适应了，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食欲恢复了一些，虽然吃的不如以前多，但跟正常小孩吃得差不多。
“不难受的话，我看问题不大。”冯菊打心眼里觉得小香宝肯定没啥事，所以也不担心，语气很是轻快，“搞不好哪天突然自己就好了。”
她觉得既然吃药没用，那还不如不吃呢。
老话不是说，是药三分毒嘛，吃多了药也不是啥好事。
不过这话她没说，她算老几啊，三哥三嫂，还有医生们，哪个不比她明白！
闲聊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个老太太。
她有着一头雪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在脑后扎着一个小辫子。
年纪看起来跟姚老太太差不多大，腿脚还很利索。
“姑太奶！”第一个发现她的人是小石头。
小石头，顾名思义，就是大石头的儿子。
老太太走过去，看了眼小石头打点滴的手，沉声道：“孩子怎么又病了。”
开口是一种质问的语气。
大石头立马站起身，说了一句：“姑奶，你怎么来了。”
老太太冯氏面无表情，声音又干又冷，“你的腿又是咋回事啊？”
大石头心虚道：“没事没事，不小心磕着了。”
“你俩连个孩子都带不好！”老太太不满地批评了几句，随后坐下来，低声说道：“最近不忙吧，过段时间给你们个事儿干干，还跟以前一样，应该不难。事情办好了，钱少不了你们的。”
“什么事儿啊？”何来娣兴奋地问道。
老太太好几年没给他们安排这种钱多的活儿了。
“老姚家……”老太太话刚开了个头，大石头就在旁边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老太太瞪眼看着他。
大石头凑过来，贴着老太太的耳朵，几乎用气音说道：“隔壁床是老姚家的孙女，那个小香宝。”
老太太整个人猛地顿了一下，直直地朝小香宝望去。
小香宝一直在留意听他们的对话，意识到老太太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便转过头，抬眸跟老太太隔空对视。
老太太眼尾耷拉着，眉毛很浅，一丝阴狠从小小的眼睛里一闪而过。
但那张皱巴巴的老脸上转瞬就浮现了笑容。
“哎呀，刚才都没注意，你们是老姚家的吧！”
“对啊！”冯菊接过话头，问她：“你是谁呀？”
老太太冯氏挤出笑脸说：“我是大石头的姑奶，跟姚老太太以前是一个屯子的，而且我们还是邻居呢！”
冯菊笑了笑，“那还挺巧的。”
“确实是巧啊。”老太太冯氏问道：“你是老姚家的儿媳妇吧？”
“嗯。”冯菊点点头，“我是老四媳妇，她是我三嫂。”
老太太冯氏看了唐美秀一眼，大概是瞧出来老三媳妇不太好说话，便继续跟冯菊聊天：“这小丫头长得真漂亮啊，得什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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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养几天就能好。”老太太冯氏又看了小香宝一眼，随后把大石头叫出了病房。
小香宝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大石头一瘸一拐地跟在身子笔挺的老太太身后，来到走廊的窗前。
老太太冷笑一声，说：“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的意思吧！”
“老天爷的意思？”大石头一头雾水，不知道老太太在说什么。
“那个小女孩到底得了什么病？”老太太看着大石头，“你能不能站直一点，年纪轻轻的，比我这个老太太还佝偻。”
大石头努力直了直腿，扶着窗框，尽量让自己显得挺拔一些，他说：“好像没查出来是什么病，一直不退烧，已经住院半个多月了。”
老太太发黄的眼珠子一亮，“那就是得了治不好的病？”
“我也不太清楚。”大石头说：“我们刚住进去。”
“你多打听打听。”老太太沉默片刻，小声说：“差不多是时候了。”
大石头想起了什么，开口说：“姑奶，你不是要等那小孩十岁了之后再动手嘛。”
“那还有六年……”她可能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老太太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悠悠道：“本来打算让你们今年内把那小孩给解决了，不过既然她现在跟你们住一个病房，那就趁这个机会动手吧。”
“这么快？”大石头最近身体不舒服，腿脚不利索，不想干这种事。
这两天他时常会想，会不会是之前他做了太多缺德的事，所以才遭了报应。
要不然在山上他只是被吓了一下，怎么腿就不好使了呢！
明明当时掉下去的人是冯菊，她应该会更加后怕才对。
怎么结果他的后遗症更严重了。
他自己都不太理解。
老太太冯氏打量着大石头的表情，问他：“你不想干？”
大石头立马说：“不是不想干……”
有钱为什么不干呢？
姑奶每次给钱都很大方。
这些年他和媳妇就靠这个赚钱了。
“你不想干没事，我可以找别人干。”老太太冯氏一副不勉强人的样子。
“我想干，随时可以干。”大石头低声道：“我都做过好几次了，也算有点经验。”
“那行，事情做利索了之后，来家里找我。”老太太冯氏说：“这次钱给你们翻倍。”
大石头心中猛地一激动。
这么多钱？！
姑奶跟老姚家到底有什么仇啊，竟然连血本都下了。
事情谈完，老太太就离开了医院。
大石头回到病房里，一直在琢磨这次该怎么动手。
小香宝吃着冯菊给她剥的瓜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大石头的头顶看。
好家伙，不得了了，这人要灭她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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