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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旺财还想再说两句，为自己拉拉票，但田有粮紧接着说道：“三富，该你了，你来说两句。”
姚三富笑着摇了摇头，“我就不讲了，我是什么样的人，大家伙都清楚，有钱大家一起赚，就这样！”
“那行，准备投票吧！”田有粮说：“你们想让谁承包那片地，就站到他身后就行了，等会儿数人头，谁那人多，地就承包给谁。”
田旺财一脸得意的笑。
姚三富真是个怂包，肯定是知道自己提不出更好的条件，所以放弃争取了。
“你俩都往两边站一站，人别混到一块儿了。”孙有粮组织着现场的秩序，“现在开始。”
小香宝蹦蹦跳跳地来到姚三富身边，牵起了老爹的手，“爹，我来跟你做伴儿。”
姚三富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担忧的神色，“怎么？怕老爹输呀？对老爹这么没有信心？”
“当然不是啦！”小香宝低声说：“我是想好好看看旺财大爷的表情。”
姚三富乐了，“真淘气。”
小香宝：“嘿嘿~”
社员们从左右两个方向走到了两人身后。
田旺财一看，好家伙，自己这边这么多人！
妥妥的了，肯定赢定了。
他高兴得直抖腿，挑衅地斜睨着姚三富。
姚三富根本没搭理他，跟闺女聊天聊得哈哈大笑，那叫一个轻松自在。
田旺财撇撇嘴，冷哼一声。
“装模作样，马上要输了还傻乐呵呢，缺心眼！”
周围全是脚步声，地上有不少沙子，瞬间起了不少尘土。
小香宝捂住嘴巴，眯了眯眼睛。
可眼睛里还是进了细小的沙粒，“爹，吹一吹！”
姚三富把闺女护在身前，吹了两下，可是并没有吹下来，“你哭一哭，用眼泪把脏东西冲出来。”
小香宝最不擅长哭了，不过眼睛里面有东西摩着，实在有点难受，眼睛眨了几下，很顺利地流出了泪水。
尘土缓缓落地，田旺财看到小香宝在哭，便怪声怪气道：“小丫头，别哭了，哭也没用。装可怜，也不会多几票。”
小香宝眨了眨眼，好了，不扎得慌了。
她微微仰头，朝田旺财身后一指，脆生生道：“旺财大爷，你看！”
田旺财转过身，当即傻眼了。
他身后，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刚才从他那边走过去的人，都站到了姚三富的身后。
看到田旺财吃瘪的表情，小香宝捂着嘴嘎嘎乐。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在姚家村大队，在她的地盘，跟她拼人气，这不是不自量力，自讨苦吃嘛！
田旺财看着姚三富身后的那些人，不可思议道：“你们被下蛊了吗？那么多好处，你们都不打算要了？”
他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不爱钱的人呢！
他坚信，有钱能使鬼推磨。
可是今天他却有见了鬼的感觉。
整个姚家村大队都不正常，这里边就没有正常的人。
孙有粮笑道：“这应该不用数票了吧，结果一看就知道了。”
田旺财还有备选计划，他说：“这样吧，我建造纸厂只需要两三亩地。这跟种苹果树其实不太冲突，你们给我劈出来一小块就行。”
“那块地我们不分开承包。”孙有粮说：“大家不欢迎你的造纸厂。”
田旺财无功而返，带着怒气去了桃源村那边的造纸厂。
他每周都会去两三次，看看厂里的情况。
每次他都会受到欢迎，社员们会邀请他去家里吃饭做客，会给他拿点鸡蛋什么的。
可是今天他一走进桃源村，就敏感地发现到大家的眼神跟平常有点不一样。
到了造纸厂一看，厂子里一片狼藉，机器全都被砸坏了，满地都是纸张。
有些白纸上，还沾着血。
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冲进来几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地把他揍了一顿。
头皮撕裂，眼眶骨折，鼻骨骨折，门牙碎裂……
躺在医院里还痛苦着的时候，他得知造纸厂被查封了。
很快他就收到了罚款通知。
躺在病床上左思右想，但百思不得其解。
邪门！
最近得罪谁了？
只有姚三富。
看来他跟姚家村大队犯冲，以后再也不往那个地方去了。
姚三富顺利地承包到了心仪的土地。
那里地势开阔，向阳，排水方便，是种苹果树的完美之地。
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做得非常充足了，说干就干。
“小富，明天开始你来跟我干活。”姚三富充满了干劲儿。
姚小富就有点萎靡不振了。
这段时间在自留地里干活，起早贪黑，又累又无聊透顶。
跟当货车司机时简直没法比。
然而自由自在、勾三搭四的美好生活再也一去不复还了。
他们干的第一个活儿是挖穴，然后往里边放积肥，目的是提高土壤的肥力。
很简单的一个活，第一天就把姚小富干趴下了。
“三哥，太累了，我腰都直不起来了。”姚小富叫苦不迭。
姚三富也累，但是他累得开心，累得心满意足。
“别犯懒，赶紧起来干！天快黑了。”
姚小富揉着腰站起来，不解地问道：“三哥你精神头怎么这么好啊，明明你比我大了十岁。”
姚三富嫌弃地看了弟弟一眼，因为你太废物了。
心里这么想的，嘴上却没这么说。
毕竟还是得以鼓励为主。
他望着这一大片地，说：“等这里种出一大片苹果树，结出又大又甜的苹果，我要摘给我家小香宝吃。想到这个，我就浑身都是劲儿。你多想想小聪和小鱼，他们啃着你种出来的大苹果，多幸福啊。”
“幸福啥呀！”姚小富说：“想起那俩臭小子我脑袋瓜都嗡嗡的。”
姚三富：“……”
姚小富撇嘴道：“想到那俩讨债鬼，我更没劲儿了。”
姚三富摇摇头，说：“你俩儿子摊上你这么个爹，也是真倒霉。”
“倒霉也没办法呀。”姚小富长叹一声：“我也倒霉啊……哥，你是怎么生出闺女的啊？有没有啥窍门？”
姚三富：“没有。”
姚小富：“小气。”
姚三富哭笑不得：“真没有。”
姚小富：“我不信。”
“可能我上辈子积了大德吧。”姚三富拍拍弟弟的肩膀：“你好好干，多做点好事，下辈子也能有个闺女。”
姚小富问道：“咋干算好好干？做啥是积德的好事儿啊？”
姚三富说：“挖穴，放积肥，把今天的活儿干完！”
姚小富：感觉自己被糊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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