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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表述部分用以展现忠心，剩下的决断和隐秘，是皇帝该做的事情。
言多必失，讲得就是这个道理。
南鸿哲明白朱江的意思，他今日本该在含凉殿休息，是临时改的主意来这文渊阁的。
此事所知之人不过他、朱江、皇影卫和几个服侍的太监宫女。
而这女刺客竟然精确无误的找到他所在的位置，其中肯定有人报信里应外合。
他不知道的是，夜婵为的是《天下秘闻录》，而并非他这个皇帝的性命。
没办法，无论从什么角度看，敢夜闯皇宫的刺客都应当是为了刺杀皇帝而来。
什么？你说你为了偷东西？
不行！你就得是想来刺杀皇帝的，除非你偷了东西后还能安全逃出去。
“今日之事了结，便将那些太监宫女全都杀了吧，换一些身家清白的上来。”毫不犹豫的，南鸿哲便做出决定。
朱江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陛下这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意思，心里还是颤了颤。
伴君如伴虎，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也与杀手无异，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
“是，陛下。”他恭敬的行礼回道。
......
千算万算，夜婵和京城同僚们也没算到，皇帝深夜不睡觉，竟然跑到这文渊阁来看闲书。
若是没有这一茬，现在的夜婵已经进入文渊阁开始找书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超乎意料，夜婵纵有实力，面对十几个皇影卫的联手攻击，最终还是逃不过被擒的命运。
她立刻想咬开口中藏着的毒药，然而皇影卫之首速度更快，手指成勾直接卸掉她的下巴，随后食指中指探入口中，拿出一枚黑色药丸。
“陛下，是死士。”
“嗯，刚好半炷香。”南鸿哲点点头，有些可惜，“算你们走运了，伏武。”
“谢陛下开恩。”
“报！这里还有！”
又有一名皇影卫从束袖中找出一样东西，透明包装的粉色圆球，看了几眼没看明白，立刻双手给头儿送了上来。
这种可疑的东西都要先经过别人之手，是断不能直接递给皇帝的。
皇影卫之首伏武皱眉看了半天，也是毫无头绪。
而他的这种茫然很快便提起了南鸿哲的兴趣，“东西呈上来。”
“陛下，此物尚不明朗，还是先交由太医馆分辨吧。”朱江忙劝道。
南鸿哲想了想，“也罢，将此物送至太医馆，最迟明日，我要知道结果，现在把那女刺客给朕带来。”
两个皇影卫立刻将夜婵拖到皇帝面前跪下，旁边伏武微微眯起眼，随后上前一步。
‘刺啦—’一声，一张人皮面具被他粗鲁撕下，面具粘合着的部分发片也同时掉落在地。
月色正好，恰好有风吹来。
纷乱扬起的黑发下，女刺客真正的面容乍然暴露在空气中，精致冷艳，却因嘴角溢出的鲜血，多了几分脆弱的美感。
南鸿哲乱了片刻呼吸，突然笑道：“令人惊讶，没想到这年头刺杀朕的刺客都要长得如此美艳了？”
他只是随口一说，然而夜婵却是听出其中一点端倪。
皇帝以为她是来刺杀他的，而不是偷东西。
“你叫什么？”南鸿哲问完，旁边伏武提醒道：“陛下，她的下巴被卸掉，现在不能说话。”
“那就给她安回去。”南鸿哲摆摆手，不甚在意的说道：“你若是不自杀，朕留你一命。”
这就是为了防止夜婵咬舌自尽的。
伏武没办法，皇命在此，他只能照办。
又是一阵疼痛，夜婵活动一下下巴，冷眼盯着南鸿哲，“你为何要留我一命？”
“朕当然要留着你，而且只要你供出身后的指使者是谁，朕还可以赏你黄金千两。”
“......为何？”
“因为你长得很漂亮。”
此话一出，太监朱江和皇影卫们纷纷跪地，“陛下，万万不可啊！”
“陛下，万万不可，死士野性难驯，就如豺狼虎豹，稍不留神便会招致反噬。”
夜婵微微露出一丝惊讶，随后难得扯起嘴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完，便垂下眼睫，盯着地面。
“哼，不愧是死士，果然有骨气。”南鸿哲没有生气，只是摸着下巴思索片刻。
“将她押入天牢，伏武，由你直接负责，不要把人弄死，我留着她还有用。”
“是，陛下！”伏武拱手领命。
南鸿哲又补充道：“看得牢一点，你跟了我这么久，是个聪明人。”
“是，陛下！”伏武明白皇帝言下之意是什么。
不管是地牢还是天牢，进入其中的女犯人都逃不过某一种审问手段，虽然是明面上禁止的，但私底下谁都不会管。
而这女刺客，很明显是被皇帝给看上了。
陛下的言外之意就是：用刑可以，必须要审问出结果，但那刑不能饶了他的兴致。
伏武有些犯难，像这样的死士，哪是轻易就能背叛主子的呢。
“行了，时候不早，把人带入天牢吧。”南鸿哲摆摆手，“回宫，还有早朝要上呢。”
“起驾回宫——”朱江立刻喊道，而侍立在周围的太监宫女则开始迅速动了起来。
皇帝走了，带走了大多数的皇影卫。
剩下三个则和领头的伏武一起，将夜婵押入天牢深处一间单独的牢房中。
牢房内的刑具一应俱全，上面还能看到干涸的血迹。
几只躲藏在稻草中的老鼠吱吱吱的乱窜一会儿，消失在墙角的缝隙中。
夜婵极老实，像是认命一般，十分顺从的让皇影卫绑住双手。
随后另一人转动滑轮，麻绳收紧，夜婵便被固定在半空。
“头儿，怎么审啊？”一皇影卫抽下最常使用的鞭子，沾了辣椒水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第一时间下鞭。
因为皇帝的命令实在有些特殊，他们不笨，都听明白了。
就是听明白了，才束手束脚的不敢动手。
伏武冷哼一声，夺过鞭子甩手便是血淋淋的一下。
“蠢货，问出幕后之人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这女的，只要咱们不碰，最后留一口气给太医治一下，治不好是太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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