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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身后亲兵领命，拉住那驿官往外。
驿官喊道：“大人、大人，小的帮您引了路啊大人——”
那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归于安静。
阿庆见状，更加紧张，身子也隐隐颤抖。
裴昭打量着他，心中却是一片失望。
看他的反应，分明就是个朴实的山民，这样的人不可能有本事，悄无声息地给探马的军报夹带消息。
只是裴昭不死心，便又问道：“你自己去送的吗？路上没遇到旁人？”
“没有。”阿庆摇摇头，小声说道：“驿官大人不让我带人去，每次都叫我自己去，他说给我在山外面谋了差事，这种事情不能告诉旁人。”
“叫别的人知道了，就会有人来抢了。”
唐英心中冷笑。
那老头子，分明就是骗这个傻小子，白吃白喝白拿他的东西，这种话竟然有人信。
裴昭深吸了口气，再不想多说，转身便离开了。
那驿官就在院子外面不远处，被两个亲兵押着，塞住了嘴巴。
瞧见裴昭出来，驿官满脸讨好地“唔唔”出声。
裴昭看也未看，只吩咐唐英，“你解决一下。”
唐英跟随裴昭多年，十分了解裴昭的心思，当然明白要“解决”什么。
裴昭是见不得不平之事的，只要看到了，必定管一管。
这驿官鬼鬼祟祟，谁知背地里还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总不能视而不见。
此行算是毫无所获。
裴昭望着这小山村，感受着山风吹来，心中很是不甘。
只是不甘又能如何？
也不过是在这小山村之中再转两圈，在那驿馆之内又翻一遍，依然是毫无所获。
最后，裴昭只能带着亲兵离开此处。
回到清霞关是个午后。
裴煜迎出去，只一瞧裴昭神色，便知是白跑了一趟。
他沉默了一会儿，安抚道：“别着急，有一就有二，咱们仔细注意，看看最近可再有什么夹带的消息，顺藤摸瓜就是。”
“嗯。”
裴昭朝着裴煜笑，“哥哥不必担忧，我心里都清楚的……这两日南齐人怎么样？”
“在关外十里沉兵。”裴煜说道：“不过他们在白猿岭吃了败仗，损失了不少精兵强将，人数上比咱们要差一些，这几日也是按兵不动。”
“南齐国力不如北梁，国库支撑不了长时间拉锯战。”裴昭说：“他们应该不会按兵不动太久……哥，你让人请沈飞鹰来，我们议一议。”
裴煜没想到，她方才还为乌兰山一行毫无所获失落，下一刻就打起精神要议战事，一时间怔了下。
“也不需要这么急，你这两日定然都没休息——”
“等议完了我再休息也一样。”裴昭说：“我已经想好应敌对策。”
裴煜只好道：“那走。”
兄妹二人前往军帐内。
很快，沈飞鹰也被人请来。
裴昭将一卷羊皮纸打开来，“我已经看过了南齐人营帐排列，占据四方八位，很是讲究。只怕这南齐统兵将领是个玩阵法的高手。”
沈飞鹰和裴煜低头看着裴昭那羊皮纸，“你这也是阵法？”
“是。”
“什么阵？”
沈飞鹰虽然不过三十多岁，但也是少年成名的将领，排兵布阵的本事不俗。
可他却从未见过这种阵法。
“天才地绝。”裴昭淡淡说道：“天才地绝灵活多变，可以快速变阵，分出十八种其他阵法。”
“下面这部分小一些的阵图就是可以分出的阵法，矩阵，圆阵，蛇阵，雁形阵……”
裴昭手指划过那些阵图，一一点出变阵关窍。
沈飞鹰和裴煜都是排兵布阵的好手，裴昭只是点出一二，他们便都看明白了。
此阵毫不花哨，每一处所排的兵种都有其必要作用。
沈飞鹰朝着裴昭看过去，目光之中满是惊诧。
这样的阵法，不能托大的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也绝对是精妙绝伦的。
裴煜这做兄长的，也是惊喜连连，“阿昭，这是你《素尺兵书》之上的阵法？”
“不完全是。”裴昭说道：“天才地绝原本是天阙山……师门所传武林中人应对高手的剑阵。”
“但其实不管是兵阵还是剑阵，疏堵攻守的道理是一样的，所以我将剑阵加入各类兵种排成了兵阵。”
裴昭点在羊皮纸上的手指蜷了蜷，神色复杂道：“不过《素尺兵书》的确是奇书，我如果没有学过那本书，也很难将天才地绝演化成这样。”
“兵阵需要调精锐士兵演练，宜早不宜迟。”裴昭将镇纸放在羊皮纸上，“沈将军，哥哥，你们看这阵法可值得花时间去演练？”
“当然！”裴煜和沈飞鹰异口同声，“如今南齐大量兵力都齐聚清霞关下，我们若出关与人强拼讨不到好处，还会死伤惨重。”
“南齐人也不会贸然强攻。”
“如今两方对峙不知需要多久，正好乘这个时间排烟兵阵。”
沈飞鹰又说：“原本也是需要排阵的，我打算排个新的，六宇连方之阵，颇为精妙。”
“六宇连方是道家阵法。”裴昭说道：“好是好，只是略有些复杂，排演的时间长一些，士兵才能更加熟练。”
“不错。”
沈飞鹰点头说道：“你这阵也比六宇连方阵好的多，变出的阵法，都是士兵们常练过的，排练的时间不会太久，威力也大，就排你这个！”
“那哥哥呢？”裴昭看向裴煜。
裴煜道：“按你说的办。”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点兵排阵的事情，沈将军负责吧，这里毕竟是你的地方，你更熟悉一些。”
“至于关口和南齐人动向，哥哥盯紧些，别处纰漏。”
裴昭把阵图卷起，“这图我誊抄一份给沈将军，方便排练。”
“快去休息吧。”裴煜催促，“沈将军筹备也需要两日，抽调精兵又需要些时间，你休息好了再誊抄也不晚。”
“嗯。”裴昭点点头，“那就暂且辛苦哥哥和沈将军，我告退了。”
沈飞鹰拱手相送。
等裴昭离开之后，沈飞鹰目露激赏，“她年纪轻轻，懂得东西却不少，还如此厉害，能自创阵法，怪不得叫她挂帅前来！”
“那是。”裴煜语气颇为骄傲得意：“也不看看是谁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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