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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说：“这样慢吞吞，回去起码得两刻钟，要人家一直等好像不好。”
“无妨的。”萧云祈说道：“他习惯了。”
裴昭一顿。
萧云祈又说：“你是不是饿了？”
两日早起便出门采苦参，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裴昭摇头，“只是好奇那个人。”
她前世从未见过萧云泽，只听说在东盛做质子维持北梁和东盛和平，如今萧云祈竟和这个人相交过密，且他一个质子，竟然能跑到这边境山脉来。
似乎应该是和元凌一起来的。
这中间有多少曲折复杂？
裴昭如何不好奇。
萧云祈脚步微顿，低声说道：“他对你也很好奇。”
“那就见见。”
裴昭捏住萧云祈的手掌，“咱们快些回去。”
“好吧。”
萧云祈把竹篓子交给裴昭握住，双手一捞抱起她，几个起落便回到了山腰那竹舍门前。
裴昭从萧云祈怀中下来，察觉竹舍内有人走出来。
“这位就是裴姑娘吗？在下萧云泽。”
裴昭如今目不能视，只能靠声音分辨。
只觉那声音清朗悦耳。
她思忖这人是萧云祈的兄长，皇族子弟样貌多俊美，此人应该也是俊逸温雅的公子模样，说不准还和阿祈有点像。
不过必定没阿祈那么好看。
裴昭如是想着，淡声说：“八皇子安好，我是裴昭。”
多少是有些遗憾的，看不到，只凭想象。
元凌很小声地说：“我告诉你啊萧云泽，你别被她这样无害的样子骗了，她厉害的很！”
裴昭听到那“无害的样子”，忍不住挑了挑眉。
她无害？
裴昭哪里知道，她如今卸下软甲战袍，穿上素雅的大袖长裙，一头乌发随意地捆成了辫子垂在胸前，双眼上还蒙着素色的缎带。
这番装扮，一眼看去就像是个美丽的山中女子。
她又是站在颀长的萧云祈身侧，竟生出几分娇柔依人的感觉来。
其实她五官遗传自母亲，十分精致。
那凌厉的气势从来都是来自眉眼。
如今眉眼遮住，那份凌厉自然大减。
“昭昭。”萧云祈说道：“先进去，我给你的眼睛上药。”
“好。”
裴昭应罢，朝着八皇子的方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随萧云祈进了房间。
院子里，萧云泽瞧着裴昭背影：“和我想的不一样。”
“她以前不这样。”元凌哼了一声，“可凶得很的呢，不过如今在我哥面前便如绵羊一样温顺啦，还是我哥有本事。”
萧云泽眉微皱：“你别胡乱说话，小心他生了气再冲你发作，到时受罪可别怨我没提醒你。”
元凌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咳咳……”
“你这脖子——”萧云泽看了一眼，眉心皱的更紧，“看来裴姑娘方才下手果然不轻，早说了要你不要乱跑乱撞。”
“我就想看看啊……谁知道她反应那么大。”元凌鼓着腮帮子：“你给我上点儿药。”
萧云泽转身往外：“叫医官吧。”
元凌恨恨地瞪了萧云泽的背影一眼，也往外跑了出去。
……
屋子里，裴昭仰着头，任由萧云祈清洗眼睛，重新上药。
等换了新的缎带蒙好了眼睛，裴昭忍不住问道：“我现在看起来真的很无害？”
“我瞧瞧。”萧云祈蹲在她身前，一本正经地说道：“嗯，瞧着的确柔和不少，无害。”
“……”
裴昭从没想到，无害这两个字竟然也有用到她身上的一天。
萧云祈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以为你会问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没想到你倒更关注这个。”
裴昭低头：“我知道你会告诉我。”
“是。”
萧云祈轻笑：“不过我有些事情要和他们说，你须得等我一阵，行吗？”
“可以。”
裴昭好说话地点点头。
萧云祈站起身，提了个篮子过来给裴昭摆了早饭，“你自己先喝粥，我去至多一刻钟便回来。”
“好。”
裴昭应声。
等萧云祈走后，她却并未动那早饭。
她看不见，无法确定时间。
但感觉等了一小会儿，萧云祈就回来了。
“怎么没吃？”
萧云祈走过来，摸了摸粥碗，皱眉说道：“都有些凉了。”
“我想和你一起吃。”裴昭摸索着抓住萧云祈的手，“他们走了吗？”
“下山了，并未走远。”萧云祈点点头，端着那粥碗以内力熨热了，“你必定心中都好奇的冒泡了。”
裴昭应道：“很难不好奇。”
“多吃点儿，吃饱了咱们慢慢说。”
“好。”
裴昭把粥接过来，喝的不紧不慢，十分安静。
片刻之后，早饭吃完，裴昭也不说什么，只是面向萧云祈的方向静静等待着。
萧云祈给两人都净了手，才说：“是元凌派人救的我。”
裴昭拧眉：“可是天阙山下那么多人找你，都未曾找到，她怎么就能避过所有人耳目，把你带走？”
“她——”萧云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他们早早做了准备，在所有人发现之前找到了我。”
“……”
裴昭手指微蜷，“那你这几个月都在东盛养伤？”
“嗯。”萧云祈点点头，“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东盛皇宫了。”
“那你怎么又到的这里？”
“伤势好了便到这里。”萧云祈顿了顿，“我知道你来了，所以来找你。”
裴昭抿紧了唇。
她听了这些没解决好奇，反倒让心中那好奇扩大成了一个黑洞，还冒出了无数疑虑：“你见了你母亲吗？”
“你当时说过，元凌找你只是为了救命，解毒之后就会离开，没别的事情……”
“如果真的没有别的事情，他们怎么跋山涉水的把你从天阙山那么远的地方带过来，你是又瞒了我什么吗？”
裴昭越说，声音越急，好看的眉毛也拧了起来。
萧云祈低声安抚：“你听我慢慢说——元凌是女扮男装的太子，你知道的。”
“她其实原本有个双生哥哥，顶替的便是她哥哥的太子身份，只不过女扮男装的事情快藏不住了，所以希望我来顶上这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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