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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
他们这两人都是博览群书，文采斐然，这灯谜着实没什么能为难到两人的。
眨眼功夫猜了二十多个，灯笼塔上的一整排灯都被猜的拆了下来。
直到遇到一个谜面是洞房花烛夜。
同一个谜面猜五个谜底。
闻涣猜了两个，萧素柠猜了两个，这第五个他们二人却都不说话了。
拿着长杆取灯笼的小哥笑呵呵地说：“公子是有娘子的人，而且又文思敏捷，怎么会猜不出呢？洞房花烛夜，只有男人才能看得到的，就是谜底。”
萧素柠已经知道是什么，脸色微红。
闻涣冷冷瞧了那小哥一眼。
小哥讪笑，也不敢多言，赶忙打了个圆场：“那就喝两杯酒，这只洞房花烛夜的八角灯笼还是送给公子！”
萧素柠阻拦不及，闻涣已经冷着脸把酒喝了，提过灯笼便带着萧素柠离开了灯笼塔。
等走到人少一些的地方，萧素柠才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做什么生气？只是字谜而已，况且猜不出那灯笼不要也罢，还灌自己酒。”
“我们既猜过了这个谜面——”闻涣拧眉说，“这灯笼就不能再落到旁人手上。”
因为谜面是洞房花烛夜。
更因为最后一个谜底为“窥”，着实是太隐秘，怎么能把这灯笼留下让人意淫？
萧素柠显然是听懂了，低头瞥了那灯笼一眼，暗忖现在的百姓怎的如此大胆，竟用这种谜面谜底做乐子。
真是、真是……
“饿不饿？”
闻涣指了指前面的酒楼：“去吃些东西。”
“也好。”为了缓解尴尬，也因为想起那会儿闻涣没吃多少，萧素柠点点头，随着闻涣一起过去。
酒楼人多，没有座位。
闻涣瞧了两眼，不愿意和人拼桌挤在一起，便要了两份糕点，拎着出来了。
“还要再转转吗？”闻涣问。
“不了。”萧素柠摇摇头，“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吧。”
“也好。”
闻涣提着八角灯笼，小拇指勾着买的糕点，另外一只手空出来牵着萧素柠的手，一路走，不忘询问她的腿是否舒适。
萧素柠其实膝盖有些酸疼。
但越见他这样关怀，越不愿意让他担忧，摇摇头说自己没事。
两人从嘈杂热闹的街市转到安静漆黑的巷子里。
闻涣走的比萧素柠快半步，让灯笼照亮前路。
安静的夜里，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那簌簌的声响清晰十足。
闻涣先前只盯着路，后面不知为何视线落到那八角灯笼上，灯笼随着夜风转动，八角上缀着的流苏晃来晃去。
灯笼八个面上，新人成婚的场景，也似乎动了起来，形成了一副惹人遐思的画面。
闻涣越走越慢，神思飘的很远很远。
他想起当年大婚，一室的喜庆，娇羞的新娘。
“怎么不走了？”萧素柠的声音响起，似是穿透云雾，唤回了他的神思。
啪嗒。
灯笼和包着糕点的油纸包掉在了雪地里。
萧素柠只觉腰间一紧，被闻涣紧紧拥入怀中抱住，“公主……柠儿……我们做回夫妻吧，你不要离开京城，留在我身边，可以吗？”
萧素柠的手蜷了蜷，轻轻抓住他斗篷边缘，“可我如今是庶民，戴罪之身，与你早就是云泥之别了。”
“这些都不重要，我只问你一句，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自是愿意的。”萧素柠低声说：“只是怕你心里会——”
闻涣低头，唇急切又认真地落在萧素柠的额心，“六年的时间足够我想清楚很多事情，你担忧的事情不会发生。”
“多年前是你相中我，也是我有意投你所好……如今，你不是公主，我也不是驸马。”
“我是吏部尚书闻涣，而你便做我的尚书夫人。”
“柠儿，你答应我吧。”
萧素柠亦喜欢他。
宗正司六年岁月，想了许多，也明白了许多，只是也学会不强求，更因为江北还有牵挂，所以离开宗正司的第一件事，便是离京。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和他还有今日。
而今日，其实也曾是无数个夜深人静，午夜梦回时，她幻想过的。
如今奢望成了真。
她指尖轻轻滑动，顺着斗篷而入，将他抱住：“好。”
……
闻涣想办个婚礼。
萧素柠却并不太愿意。
当初她即便只是为了权衡利弊成亲，也愿意花心思在自己的婚礼上。
但如今却早没了那份心，再加上她身份敏感，实在不适宜招摇。
两人折中之后，最后决定办一个小而隆重的喜宴。
因为不需繁复的大礼流程，操办起来也容易，定了翻过年正月初八，倒是个难得的黄道吉日。
萧素柠没有什么代嫁新娘的喜悦，倒是十分忧心另外一件事情怎么跟闻涣开口。
盼春笑嘻嘻地说道：“直接说啊，这么大的惊喜，大人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
“……”
萧素柠抿了抿唇，“我再想想。”
她倒是有点近乡情怯的意思。
琢磨着，也不知道闻涣听到这消息会是惊喜还是惊吓？
很快就到了正月初八，那日闻涣邀请了几个交情要好的官场同僚，以及京都好友，见证他和萧素柠重新结为夫妻。
宫中也给了新婚赏赐。
入了洞房之后，萧素柠也没等着闻涣来接盖头，自行取了，略略喘了口气。
闻涣在前面陪伴客人，隐隐有愉悦的笑声传来。
萧素柠忽见他枕边有半截书角漏出来，小心地拿出来一瞧，竟也是一本《大齐通志》，里面也填了注解，和她自己手上那本注解的位置一模一样。
连注解的内容都差不多，只有几处，有些微的差异。
萧素柠唇角微勾，露出暖暖笑意来，把那本《大齐通志》放好，又把自己的那本也从箱笼里面找出来，两本书放到了一起。
吱呀——
门在这时开了，萧素柠回头，诧异道：“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你那些朋友不需要招呼吗？”
“我劝他们回去了。”闻涣说着关上门，面露点点不悦：“怎么不等我就自己揭了盖头？”
“以为你要好一阵子才回来。”萧素柠讪讪，“坐的闷。”
“怪我。”
闻涣收敛了不悦，手指轻轻抚上萧素柠的脸颊：“柠儿——”
眼角余光却在这时又看到了萧素柠手边的两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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