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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雪拿出披风为萧忆情穿上,“殿下,小心着凉。”萧忆情握住寒江雪的手,为他暖手,“你身子才不好,何必出来折腾。”
三年前的寒夜,萧忆情在郊外被人刺杀,掉进江里,是寒江雪救出自己,寒江雪本就身子虚弱,在水里泡了许久,落下了病根,萧忆情问他为何要救自己,寒江雪只是笑笑,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这次换我陪你。”
“殿下,在想什么?”寒江雪瞧着萧忆情失神,不禁想起这半年来的事情,自从李清入阁,殿下确实未曾再带人进来,那日李清试探自己,看来羲玄也没有喝忘川水,自己下界别无所求,只是想安静地陪在顾琬身边。
萧忆情回过神来,对着寒江雪温柔一笑,“小寒,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跟着殿下?还是当初救下殿下?”寒江雪不以为意,将萧忆情揽在怀里,轻轻靠在萧忆情肩膀上,“殿下,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何来后悔。”
顾琬,我寒凉神君,掌管漫天星宿,夜夜凄苦,只有你会来陪我说话,我那漫长无趣的生活如同一潭死水,是你的到来让我的人生泛起涟漪,我能做的,就是一直守护你,陪伴你。
萧忆情回抱住寒江雪,也许平静的生活就要结束了。
湖心亭
李清望着飞雪阁的方向,果然还是不能让你心无旁骛的爱我,李清摘下一片树叶,拂去叶子上的白雪,放在嘴边吹奏,冰冷的触感从嘴边渗入心底。
入这千秀阁后的每一天傍晚,萧忆情都会在湖心亭弹琴,指导李清吹奏那首曲子,半年的时光,还是没能成功吗?
长星国,萧明在位九年,第九年的冬天,长公主发动叛乱,攻入皇城,那天夜里,漫天的大雪也遮不住横尸遍野,听说长公主本来胜利在即,被自己的男宠一刀毙命,据说是长公主宠了很久的十一公子。
萧忆情走在鲜血淋漓的大殿上,执剑指向台上坐着的九五至尊,“萧明,你竟敢动本公主的人!”
一个月前,萧忆情被皇帝派去赈灾,却趁着萧忆情不在,一夕之间,整个千秀阁数百人的性命不复存在,小白临死前还抱着一株桃花,寒江雪拼了命跑出来通知自己,如今病倒在榻,不明生死。
还有李清,估计也死了吧!萧忆情恨极了萧明,提起剑就朝萧明刺去,一把匕首没入萧忆情腹中,李清握着匕首微微发抖,萧忆情不敢相信地望着李清,转而一笑,“你没事啊,真好。”
萧明在台上哈哈大笑,“萧忆情,你也有今日,怎么,被自己的男宠亲手杀死,感觉如何?”
李清身负天煞孤星,长相却出众,萧明在人海茫茫找到如此人选甚是满意,就等着这一天呢!
萧忆情不怒反笑,“萧明,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算计我!”这局,是本公主心甘情愿入的,萧忆情将手中剑抛出,直直刺入萧明心脏,可怜那萧明还没反应过来,已经魂归西天。
萧忆情握住李清的手,把匕首拔出来,再狠狠刺入心脏,李清颤抖着哭喊,“不要!萧忆情,不要!”
李清当初从千秀阁逃离被皇帝抓住带来这里,在看到萧忆情的那一刻,他突然听到月老的声音,“金羽化匕,心死则情丝出。”
一把刻有金羽印记的匕首出现在李清手中,他的身体不知为何根本不受控制,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拿匕首刺入萧忆情体内,心如刀绞莫过如此。
萧忆情擦干李清的泪水,从我对你动心的那一刻起,我就想起自己是谁了,这种结局我早已料到,其实我也想一心爱一人,这么多情丝早该拔了,羲玄,也只有你这个傻子,愿意付出如此代价为了一个心里放不下你的人。
泪水从萧忆情脸上划过,萧忆情笑着安慰李清,“下一次,动手快点,可疼了。”
李清怀里的人渐渐没了生息,一只血色蝴蝶带着一缕红丝从萧忆情心里飞出,消失在空中。
“怎么会是这样?”禹司凤望着镜中画面,感觉心里一阵难受,是我亲手杀了阿染?
画面里李清在一处竹林葬下萧忆情,寒江雪找到他,揪着李清衣领,“你为什么杀她!殿下对你不够好吗?只是无法专心爱你一人,你就杀了她?”
“寒凉,你杀了我吧。”李清不想做过多解释,现在活着的每时每刻,对他而言都十分煎熬,他知道眼前的人不是那个所谓六公子的寒江雪,而是天界掌管一方星宿的寒凉神君。
寒凉嘲讽一笑,“杀你,想的美,李清,不对,是羲玄,你知道那首曲子吗?当初在天界,顾琬喜欢乐曲,却从未吹奏过,直到遇见你羲玄,顾琬第一次在我面前吹曲,
她说,这首曲子是作给一个很特殊的人的,可那一次她遇上的唯一一个陌生人就是羲玄。就是你李清啊。”
原来有些人不论出场早晚,认识多久,只一面,就是不一样的。
“我要你这一世活在愧疚里。”寒江雪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李清无力地瘫倒在地,捡起树叶,一如既往的吹奏曲子,一曲毕,顾琬,我来找你。
人死后是要入轮回的,既然获得新生,就要忘却前尘,好开始新的一生,顾琬端着盛有忘川水的碗,站在轮回井旁边,似乎在等着谁,孟婆好奇问道,“大人,您在等人?”
顾琬摇摇头,“没有。”她饮下忘川水一跃而下,羲玄,如果每一世我都会为你动心,那前世的记忆也不重要,我与月老说好了,
拔除情丝的时机到了,我就会恢复记忆,你不忍心动手,那就由我来,我知道拔除情丝的代价,可当我遇见你的那一刻起,就想只爱你一人,我也想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这多余的情丝是时候除去了。
只有双向的奔赴才有意义,如果羲玄不是真心爱顾琬,情丝是拔不出来的,两情相悦才能拔出情丝。
羲玄赶来忘川没有看见顾琬,想来已经下界了,为什么不等等我?
“大人,这一世要喝忘川水吗?”李清接过孟婆端来的忘川水一饮而尽,下界转世了。
一刻都等不及了吗?孟婆知道羲玄和顾琬的事,两人每一世都会喝下忘川水,这是对彼此高度的信任,相信每一世,只要两人相遇,就会相爱,无关前世感情,只是因为你是你,你是我的心上人,生生世世至死不渝而已。
寒凉走到轮回井旁边,“他们都下去了?”
孟婆点头答应,想到寒凉神君每一世不喝忘川水,只是一心守在顾琬大人身边,不忍心地劝道“寒凉神君,您这是何苦?不如喝了这忘川水,也许下一世会另有良人。”
寒凉拒绝孟婆的好意,“我只是想守护她,不多求,看着她安好我便满足。”
孟婆叹气,情之一字,最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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