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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一月份，平静的日子突然撕开了一道裂痕，检柯宁和段南絮大吵了一架，争吵的理由很小很小，不过矛盾的爆发是有前情提要的。
冬季运动会马上举办了，学生会和启航要共同筹划这事，有天中午就一起开了个会。
开完会后，检柯宁发现她的笔袋落在阶梯教室了，又去而复返。
阶梯教室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哄笑声和说话声，一群男生围在一起聊天，段南絮被围在中间，那群人里她认识蒋昀、周崇裕还有韩诉川。
检柯宁觉得现在进去有点尴尬，就在门口等了会，她无意偷听别人谈话，可他们的声音实在有点大，她站在阳台边都能听见。
一阵哄笑声结束后，她听见蒋昀说：“段南絮当然会喜欢人了，我俩还喜欢过同一个女孩呢，又漂亮又温柔，那可是白月光级别的存在，就咱们学校的。”
有人问：“谁啊？”
“高三的学姐，许茉，都听过吧。”
检柯宁心脏猛地一收缩，她忽的想到了那次体育课聊天时，周敏曾说的话。
——“段南絮为什么不谈恋爱？为白月光守身如玉呢呗。”
检柯宁的脑袋里像是响了一记闷雷，胸口传来钝感，她艰拖着身子往左边移动，站到正对门缝的位置。
看到正段南絮懒散的靠着椅背，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子。
有人问他：“真的假的，你喜欢那款啊？”
他嘴角淡淡的勾着笑，垂着眼眸，一副不上心的样子，懒懒的开口：“差不多吧。”
段南絮是什么人？交际花啊，永远是女孩围着他转，感情上的事得过且过，他从来不正面回应。
检柯宁心里明白，一句“差不多吧”已经是他最端正的态度了。
那人继续问：“那怎么没发展一下？”
段南絮慢慢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瞥了蒋昀一眼，坏笑道：“没泡着呗。”
检柯宁的心口好似被插进一把刀，她贴着墙边浑身丧力的蹲下，她的眼眶因隐忍而发红，明明没恋过，她此刻却像失恋一样难受。
原来，他也曾爱而不得吗？
......
是什么样的女孩才能被他喜欢。
或许是机缘巧合吧，那天下午她就见到了许茉。
自习课的时候，有个女生来班里找段南絮，她穿着一身干净的校服，扎着利落的高马尾，衣领低低的趴着，露出白净修长的脖颈。
她的长相很清秀，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检柯宁觉得这个女孩和自己有点像，从身形到发型再到脸型都像。
不一样的是她的五官很柔和，眉眼似弯月，淡唇若蜜桃，不带有丝毫的攻击性，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因为相似，所以她多看了几秒。
段南絮起身从后门出去，检柯宁低下头继续写作业，随后她听见后座的男生议论。
“是许茉学姐诶，她笑起来好温柔啊，而且她超级厉害，听说报送清北了。”
“她学习真的特别好，从来没掉出过年纪前三，之前还去省里做过学习经验分享呢。”
检柯宁猛地抬头，拿笔的那只手越握越紧，她看着段南絮消失在了视线里，等了有半分钟，她从前门出去走进卫生间。
她站在洗手台前，侧身看去，隔着一根墙柱，段南絮和许茉面对面的站着聊天，许茉只留给她一个背影，而段南絮的表情她却能看的一清二楚。
段南絮的双手背在身后，站姿乖巧又拘谨，他身材高大，比许茉高半个头，时不时地垂首低笑。
检柯宁见过段南絮的各种样子，他放恣成性，即使在老师面前，大多也是一副混不吝的态度。
眼下，在一个女孩面前，却温顺的像只小狗。
检柯宁的心口堵得喘不上起来，她洗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最后落寞的走回了教室。
后来她才得知，许茉找段南絮谈话的内容是，学校安排两人一起拍个招生宣传片，因为他俩分别是高三和高二的年级第一，正好还一男一女。
成片要放在学校官网上，所有学生都能看见，更讽刺的是这个工作交给了启航电视台，还是检柯宁亲自去拍摄的，那时她也觉得，两人站在一起是真的般配。
检柯宁也曾在夜里翻来覆去的想过，如果她也考年级第一，是不是和段南絮一起录宣传片的人会是她。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检柯宁一直把许茉学姐当成假想敌，把她当成追赶的目标，每次年纪大榜出来，她不仅会在便签上记下段南絮的成绩，还会跑到高三记许茉的成绩。
她天真的认为，如果能变得和许茉一样优秀，段南絮就会看到她。
那天之后，检柯宁陷入了一种极度的精神崩溃之中，得知自己喜欢的男生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这谁能受得了。
说食不下咽寝不能眠有点过分，但她肯定是没心思学习的。
检柯宁一直认为她不是那种因为感情失意就会荒废学业的人，她习惯化悲愤为动力，习惯用忙碌碾碎痛苦。
可那时候，她大概是真的太无助了，才会消沉一段时间。
检柯宁提起全部的精力也只能是勉强的把课听完，再无余力多学点东西，他每次看见段南絮的时候，总会不自主的想起许茉。
检柯宁想象着段南絮曾经热烈的追求过许茉，曾把全部的温柔都给这个女孩，想象着段南絮因为爱不到而万般失意的样子。
没有比脑补更可怕的东西了，对未知的猜想足以杀害了她自己。
多和段南絮待一秒，她都觉得心力憔悴。
那段时间，检柯宁放学后常去找黎里玩，她身边爱玩的朋友多，检柯宁就和他们一起喝酒、唱歌、打台球、逛游戏厅。
频次越来越高，有时检柯宁还会翘一两节自习课去。
段南絮每次问她去干嘛，她就说去机构上专业课。
她经常睡不好觉，每天带着黑眼圈上学，段南絮让她别太累，多注意休息。
听他这样说的时候，检柯宁心里还划过一丝不安的情绪。
那种不安很快就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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