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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明之左手执笔，仍旧是一贯的好字，便签上面写着：“谢谢，我吃不了，在敷药。”
顾湛从阮玉章的手里摸了一瓣橘子吃，微微挑眉道：“没想到吧。明之左手字写的也很漂亮，真是老天爷赏饭吃的一双手……”
她说到一半，话噎在嗓子里，不愿再说下去。
受天恩赏又如何，还不是被林无给毁了。
顾湛推了愣神的阮玉章一把，恶狠狠地眯弯了眉眼去警告她：“你可不要瞎传话，免得林无连明之的左手也不放过。”
阮玉章这才忙不迭地点头。
她怀里被顾湛塞了一份病例。
是祝明之母亲的病例，顾湛将杜家主夫求她办的事给祝明之说了一嘴，刚给祝明之见过病例阮玉章便来了。
祝明之没有细看，祝家与他而言根本算不上是家。
母亲可以在他走投无路时，在绝望上又添一笔，当日若没有被顾湛救去医院，他没死在林无手里，也要死在自家宅里的长工棍下。
世间好似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东西，这样被轻贱的一条命，还有资格担心旁人呢。
橘子很甜，顾湛干脆强去她手里的整颗橘子，说道：“正好你来了，我有些忙没时间出去，你抽空帮我把病例送到杜家主夫手上。”
阮玉章下意识地在问：“谁的病例？干啥用？杜家的忙你也帮？！”
“那不一样。”
顾湛想起江书宜温婉的笑，和祝明之一样明媚沾着潋滟的光，才不是杜乐今那种虚伪的小人。
她清了清嗓，摸出一瓣橘子塞进阮玉章嘴里，堵住她的问话：“总之帮我送过去就是了。”
病例是顾湛整理出来的，上面有一条极为奇怪。
按理来说，祝明之生来便在祝家，不会有错，但祝家主母居然不育，那祝明之是从哪来的？难不成还能是祝家主夫偷女人偷出来的孩子。
那样莞尔的笑容，几乎是一模一样刻出来的，加之杜家先前丢失过一个男孩，顾湛不难猜出江书宜的目的。
但愿她的猜测无误，杜家这又送补品又送药材，对祝明之很是上心，说不准这份病例送过去，祝明之便再也不必受林无的掌控。
顾湛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又道：“一定要你亲自送，不能假他人之手。”
阮玉章点点头。
这是自然，杜宅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不过当日她替林无送两箱金，没少挨杜文的白眼。
阮玉章的眸光忽然闪动起来，吞下橘子瓣说道：“明之，杜家退婚了，你知道吗？”
祝明之知道的不能再知道了。
包括林无在内，三个人对他提起这件事了。
怎么都以为他会高兴？
林无喜欢上谁，和谁订婚，被谁退婚，关他什么事。
不过杜乐今那样恶毒的人和林无正般配，退婚真是可惜。
祝明之拔开笔帽在便签上写道：“我不想知道关于林家主的事，都和我没关系的。”
阮玉章沉沉叹息一声。
得，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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