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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小狐狸说出这句话，老狐狸就开始抱臂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打量起他。
被老狐狸盯得发毛，加上刚挨完打身上实在是太疼，心中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小狐狸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试探道：
“爸，你那腰还好吗？”
王守一听到这话，无奈地笑了笑：
“你是在说我刚刚的劲不够大吗？要不我再……”
老王的话让小王心中警铃大作，没等他说完，王博煜连忙开口打断：
“别别别，爸，我不是那意思。”
察觉到老王疑惑的目光，小王被吓得连连后退，不小心碰到了桌角，牵扯到了身后的伤，一时没站稳再次跪倒在地，俯身倒吸一口凉气，缓缓道：
“嘶……我就是单纯关心老父亲您的身体，希望您健康。”
看到这幕，王守一也没急着把孩子搀起来，只是打趣道：
“你这是要讨压岁钱了？离过年还早呢。”
耳畔传来打趣自己的话，并且老狐狸确实站在自己正对面，小狐狸一整个狐都尬住了，轻咳一声缓解尴尬：
“既然都赶上了，那儿子……提前祝爸爸新年快乐？？？”
似是要晾孩子一会，看着小王神色痛苦地嘶哈了几分钟，王守一这才摸了摸下巴，适时开口：
“怪不得被捅一刀还能坚持安抚群众，你还真是长大了，这忍痛能力都比小时候强了。
要是这顿打放到你小时候，不光不能这么顺利结束，而且挨完打你还得嚎啕大哭很久，哭爹喊娘的。”
听到这话，小狐狸嘟嘟囔囔地吐槽起来：
“怪不得刚刚下手那么重，合着还是因为这事。
就刚刚这力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大义灭亲，让我葬送于此。还哭爹喊娘？关键这不娘也不在，我喊谁……”
“你说什么？都这么大小伙子了，有什么话就不能大点声说。”
抬起头看向自己的老父亲，王博煜的眼眶虽然微红，但眼神却意外的坚定：
“没说什么，就是和之前不同，我没有挣扎是因为知道自己做错了，所以我愿意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况且，这次冲突发生在所里，无论是父亲还是所长哪种身份，爸爸您教训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是我违背您对我的要求在先，并且给您的工作带来了困扰。
但是，我不后悔，今天晚上的初衷是为了被顶撞的师父也好，亦或是为了被恶语中伤的自己也罢，我都不后悔打了他。
如果事与愿违，那是因为我的能力不够，而不是我的决定出了问题。”
小王的这番话，竟让老父亲王守一感到了一丝欣慰，他的儿子终于可以和其他小孩一样，能够随性，听从自己的内心了。
自从上次王守一无意间知道小王的既往病史后，他一直在盼望，盼望有一天自己的儿子可以随性的活着，遵从内心的感受。
可能是还想确认一番，王守一俯身看去，反问道：
“哪怕是因此挨了打，现在动不了，明天也起不来床，你仍然觉得值得？”
听到老王问出和师父一样的问题，王博煜垂眸，隔着裤子，摸了摸已经明显发烫的道道肿痕，再次抬起头时，给出了一个无比肯定的回答：
“值得。”
“你觉得值得就好，别硬撑着了，这都起不来了，挨了那么多下很疼吧。”
得到满意的回答，王守一发自内心的高兴，伸手搀起强忍疼痛的小王，扶着他走回卧室。
被老王扶到床上，小王顺势乖乖趴好，等着老父亲去抽屉里翻找涂抹和口服的药。
卧室内的气氛一度沉闷，身后的伤也开始突突地疼，小王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爸，对不起，在所里出现这事，给你添麻烦了，我以后一定多考虑，不再任性了。”
王博煜的声音很轻，仿佛是自我保证一般，又或是通过话语，转移自己对疼痛的注意力。
“爸听到了，没有什么添麻烦的。”
拿药返回的王守一恰好听到了这番话，只见他从一旁的纸巾盒中抽出两张纸，给哼哼唧唧的小王擦了擦头上的汗和眼泪。
“疼得狠了吧，爸爸现在给你涂药，好不好。”
小王点了点头，任由老王摆弄，自己疼得实在是没什么力气。
幸亏小王回来的时候把贴身的警裤换了下去，穿上了一条宽松的家居裤，不然这身后肿成这样，还真不好弄下来。
看到小王身后一片又一片的青紫，有的地方甚至出了暗红色的痧，王守一皱了皱眉，果然隔着衣服，用的劲没法把握。
将药膏挤在肿痕处，做好手消的老王刚伸手把药涂抹开，就感觉小王猛地向前一冲，同时闷哼了一声，哑着嗓子说道：
“爸，太疼了，能不能不涂药啊。”
“儿子你说错了，爸不疼。”
虽然嘴上说的云淡风轻，甚至开起了玩笑，但王守一的眉头从看到肿痕那刻开始就没舒展过。
要说不心疼，那都是假的，毕竟这打在儿身，痛在爹心啊。
感受到小王被自己那句话弄得一愣，老王威胁道：
“现在知道疼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胡闹了。”
“不胡闹了，我保证。”
“那你现在是打算好好涂药，还是爸爸再收拾你一顿，过会再上药啊？”
老狐狸这番话，看似给了小狐狸选择，但却没有完全给。
“回话！什么规矩，现在问话还不回了。”
王守一说着就往小王身后盖了一巴掌。
新伤盖旧伤，小狐狸疼得直握拳拍床，急忙回答：
“爸！我涂药涂药，别再回锅了。”
虽然老王嘴上还在训斥，但涂药的动作明显轻柔了很多，语气缓和的说道：
“小煜听话，不涂药你这伤没个四五天都好不了。”
看到小王微微点头，逐渐安静了起来，王守一松了口气。
这打的时候心疼不说，打完之后还得主动给涂药，关键还要哄孩子，终究是自己承担下了所有。
小心翼翼的涂好药，老王直起腰活动了一下，这才发现小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等药物吸收后，帮他盖好了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此刻的老王眼神里尽是慈爱。
“晚安，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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