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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脸上阴晴不定，挥挥手屏退左右，“你们都下去吧。”
“是。”
侍从行了个礼后有序地离开了议事厅。
现在，议事厅内只剩下五人，千面意有所指地盯着北瑜，似乎在暗示什么。
“……”
北瑜先是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沉声道：“这些都是我最信赖的下属，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
千面的目光掠过洛无晴，心底不屑地呵呵一声，脸上赔笑道：“……这，事关信中之事，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怎么，千面殿下信不过我这些忠心的下属？”北瑜给了千面一记眼刀，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手里的茶具。
“有什么事儿是我听得，他们听不得的？”
“……”
千面语噎，又气又觉得好笑，你忠心的下属和他千面有什么关系？？
碍于信中的内容，千面不想直接撕破脸，耐着性子道：“……这个，谁没一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的小秘密？”
“你的事儿可真多。”北瑜面露不悦，哐一下放下茶具，对着神机和冷浅夕挥挥手，“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那这个呢？”千面指了指洛无晴。
“为了你我已经让两个下属回避了，你还想怎样？你知不知道此举会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若是我忠心的下属因此和我心生芥蒂，本护法定唯你是问！”
“……”
千面皮笑肉不笑，要不是因为那封信，他可不会受这鸟气！更不可能放他们进城！
神特么心生芥蒂，当这是养娃呢？
上位者做事还要管下属怎么想？真是笑话！
这十三护法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和其他杀伐果断的魔界护法相比，少了点狠戾世故。
不过，这倒是也可见这个十三对这个男的相当器重，屏退其他两个也没让这个走，其中缘由值得玩味。
千面掐个指诀，开了个隔音结界。
“现在是时候好好聊一聊了。”千面压下其他情绪，笑着看向北瑜，“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你也看到了，我今天已经够有诚意了，直接放你们进来，这要是换成其他人可就没我这么好说话咯。”
“……”
北瑜显然不知道要聊什么，怕说多错多徒增麻烦，索性便什么都没说，只故作深沉地拨弄着茶具。
千面眸光闪了闪，淡淡一笑：“说起来，我很好奇，十三护法是如何得知我这么多事的？我自认为这些年我行事低调，做的相当隐蔽。”
“……”
“无可奉告。”北瑜非常高冷地说着，“知道了就是知道了，都让你懂完了，本护法以后还怎么混？”
“……”
千面笑容一滞，决定换个切入点，“所以，十三护法既没有将信中内容大肆宣扬，那定是代表我们之间可以好好谈一谈。不知十三护法究竟想从我身上图谋什么？”
“图谋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北瑜抬眸，颇有深意地盯着千面。
“……”
千面一怔，明显吗？不明显吧？搞了半天怎么越说越谜语人了？
见千面面露困惑，北瑜摆摆手看向洛无晴：“罢了罢了，……北瑜你和他说吧。真是笨死了，就这还妖界的皇子殿下，连这都看不出来。”
“……”
洛无晴闻言眸中掠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北瑜这是想不出名字了？索性用她自己的名字称呼她了？
“……哈？”千面额角青筋直跳，啥玩意？他笨？？
就连他那心思不可捉摸的父皇都称赞道：“千面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他千面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说过笨！
“你别说，你什么都别说！让我猜猜！”
距离上一次破防之后，他千面已修成不可动摇的坚韧道心，如今道心岂能因为这几个从魔界来的牛头马面动摇？
“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想用信里的内容威胁我，让我替你们做事！算盘打得不错，不过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就算这事儿败露，我父皇也不至于将我问斩！”
“你的确不怕败露，但你怕功亏一篑。”洛无晴轻轻摇着天画扇，眸中泛着冷光，“筹谋这么多年，千面殿下也不想一腔心血付之东流吧？”
“……”
“您是妖皇目前唯一的继承人没错，可就算是唯一的继承人，也不能暗中策划‘谋反’吧？这事儿若是传遍六界，只怕妖界要颜面尽失，成为一个笑话。”
“若千面殿下当真毫不在意，也不会让吾等进城。”
四周出奇的安静，千面神色异常幽冷，他绷着脸半天没说出一字。
*
最终，这场议事不欢而散。
晚上四人聚在一起，除了洛无晴之外的三人面色凝重，还在消化洛无晴所说出的惊天大瓜。
怎么想都觉得离谱。
妖皇千守寒虽子嗣众多，却只有千面这一个儿子活了下来，其他的儿子都因为不明原因夭折了。
而这个唯一继承人却要策划谋反。
或者说，想弑父。
这着实令人费解。
“洛姐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北瑜小声问道。
“猜的。”
“……！！”
冷浅夕一脸惊愕，“你怎么猜的，这么神？”
“我一直有派人关注六界重要人物的动向，对于千面的所作所为感到矛盾。”洛无晴摆弄着面前的棋盘，缓缓地落了一个黑子。
“于是，我罗列出他所有可见的动向，猜出了一些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查下去，发现的确有谋反的意思。”
曾经，妖界和仙界开战时，妖界落入败局。
为了挽救妖界，千守寒和仙界谈判，仙界要求妖界割地并每年上供灵石和灵宝若干，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休战了，却不想仙界还提出一个要求：
请千面前往神界当质子。
其实仙界提出这个要求，就是想让千守寒知难而退。
休战是不可能休战的，好不容易有了攻打的借口，就这么简单的结束算什么事儿？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千守寒同意了。
就这样，年纪尚小的千面一人离开故乡，前往于他而言极为陌生的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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