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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晚饭，大家在一起话了话家常。刚过9点，村里大都熄灯了。我们也都相继躺下。
半睡半醒之间，我被纪颜推醒了。
他朝着英喜的床铺指了指，我差点叫了起来，不过纪颜很快用手捂住了我的嘴。
英喜坐在床头，动作似乎灵活了，仿佛一个女子一般，坐着梳理头发，嘴里还哼着歌谣。歌谣的声音渐渐变大。
门开了，一束蜡烛的光透了进来，正好照在英喜脸上。
不，应该说是他脑后的那张脸。
那脸居然如活的一样，仿佛有人用一把刀子雕刻出来的一般，五官都有了层次，尤其是嘴，真的在一张一合，而声音，的确是年轻女性的，说出来的，也是中国话。所谓的梳头，实际上他是背着手的，那动作非常夸张，仿佛杂技里的柔术一样，手臂反转到了非人的地步。
门外啪的一下，跪倒了一个人。正是那个中年汉子。
“姨娘！”汉子手举着蜡烛，大声喊道。
英喜背对着站了起来，手脚的关节都是折断的声音，他痛苦地叫喊，纪颜也不知所措，只是连忙咬破手指，将血涂抹在英喜头顶、太阳穴、人中、口鼻、耳朵和嘴上，并且用布把他的眼睛、嘴巴和鼻孔都包起来，当然并没有包得太紧。
中年汉子点亮灯，带着怪异的目光望着我们。我也奇怪地问纪颜刚才在做什么。
“魂以脑存，我用血封住几个大穴，还有口鼻眼睛耳朵这些地方，可以暂时让他的魂不散，可是持续不了多久，只是例行之法。湘西赶尸为了不让死人散魂去魄，也用朱砂封嘴，道理相似。”纪颜止住血，缓缓回答。英喜虚脱地倒在床上，纪颜看了看他的伤势。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中年汉子板着脸孔问我们。纪颜看了看我，还是把所有事情告诉了他。
“带着这个日本人走吧，我不会为难你们，如果等大伙知道了，别说这个家伙，就是你们都很难走出村子了。”中年汉子冷冷地说。
“当年白水的小队在村子里到底做了什么？”我不禁问道。
“难道那畜生也会愧疚么，居然没有向自己的后代说过？”中年汉子苦笑了一下。他转身走到里屋，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发黄的黑白老照片，照片是个年轻女子的半身像，和英喜脑后的人脸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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