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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子濯心如刀绞，眼眸中闪过一丝绝望和颓然。
这些年小家伙大病小病不断，他日日提心吊胆，夜里总要起身看看她，检查她的体温和呼吸，生怕自己留不下这个弥足珍贵的珍宝。
她真的太乖巧了，和她母亲一样软绵娇俏，再痛再苦都不吭一声，他实在亏欠她良多。
他亲自端来热水，帮她擦拭身体，换了衣服，握紧她的手，静静地陪着她。
静静凝视着小家伙呼吸渐稳的睡颜，他干涸的心起了一股涓涓细流，不再觉着万里孤寂，无人相守。
可他知道这远远不够，能救他的人至今了无踪迹，纵使他动用了所有的势力和眼神，都找不到她，若不是皎皎需要他，应当是早已撑不下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肢体都僵硬了，初一提着气轻轻走到他身后。
“主子，有消息说北临二公主即日将回宫给凤后祝寿。”
穆子濯游离的心一紧，眼眸闪烁起炯炯亮光，眉眼处透着大喜过望的激动之情。
五年前，他猜测涟漪还活着，派了无数人前去北临打探，自己也偷偷去了几趟，每次都无功而返，毫无讯息，也未曾听闻皇室多了位公主。
现下突然多了位二公主，不难猜测她是谁......
刚想起身，发现自己还握着皎皎的小手，轻柔地掰开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和初一去了隔间。
俩人不知道的是，穆子濯放手的瞬间，床上的小人儿已经醒了，捻了捻指尖残留的温度，闭着眼冷声道：
“莫离，去打听打听爹爹遇到了什么事。”
能让爹爹如此高兴，皎皎只能想到娘亲，心头莫名颤了颤，带上了浓浓的思念和渴望。
莫离眉头一皱，有些不愿，却还是慢吞吞挪了出门，没一会儿便回来了，垂头丧气的样子让皎皎心里窝了一团火。
她一看就知道他什么也没偷听到，暗道了一声：蠢货！
夜幕方至，穆子濯带着遮不住的喜气进了主殿，身后跟着送膳食的宫人。
她挣扎着起身，费力蠕动着苍白的薄唇，神色虚弱又破碎：“爹爹！”
穆子濯从善如流扶起她，给她穿衣梳妆，漂亮的小人儿换了衣裙，显得不那么无力了，眉眼见初现一抹艳丽。
“皎皎，好好养身子，爹爹带你去找娘亲好不好？”
她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眼中升起了大雾，几秒后，泪花儿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爹爹，是真的吗，皎皎真的可以见到娘亲吗？”她紧张的攥着他的衣袖，大大的狐狸眼明媚又哀伤，一眨不眨望着他，想求一个肯定的回答。
穆子濯含笑着点头，唇角的弧度像是被打开了的封印，肆无忌惮的翘起。
“呜呜，爹爹，皎皎好开心。”
父女两相拥了一会儿，分享着可喜可贺的消息，相似的眉宇间蕴着同样的渴求。
心情好转，她脸上恢复了丝血色，从他怀里挣开，拒绝所有人的帮助，将床上的布娃娃和各种衣服玩具都装在箱子里。
这些全都是涟漪得知自己怀孕后，给小皎皎搜寻的，也有自己做的，当然不乏穆子濯找的。
她累得满头大汗，却干劲十足，一脸笑盈盈的模样，像初生的阳光令人着迷。
邓为有些心疼地上前想要帮忙，却被穆子濯用眼神制止了，他始终温柔的看着她，喜闻乐见。
太医说了若是身体受得住，多多运动，保持好心情才能好得快。
*
一周后，小家伙的身体好了很多，穆子濯便在筹备去北临的事。
临行前一日，她系着黑色披风去了一座封闭的宫殿，门哐当一声推开，穆戎费力抬起眼皮，晃悠着脑袋辨析了一会儿，半晌才瞧见一个矮矮小小的身影。
他嗖的一下跳了起来，额间青筋暴起，后背爬上了一层层冷汗。
这个小恶魔怎么又来了！
呸，跟她娘一样坏得很！
“小矮子，你来做什么，赶紧走。”他不耐烦吼道。
皎皎双手环胸，嗤笑一声，挑起眉梢嘲讽道：“糟老头子，我和爹爹要去找娘亲了，你还没找到祖母吧，真可惜......”
被戳到痛处，穆戎整个人都炸了起来，捞起一个酒坛砸了过去。
“你个小娃娃，嘴怎么这么毒，果然是凤梧那个贱人的血脉，这么毒舌小心嫁不出去。”
“父皇说了，我是他最宠爱的小公主，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像你，只能看到别的男人对祖母献殷勤。”
穆戎眸光一深，死死盯着她：“你知道什么？”
皎皎歪头一笑，半张脸隐在夜色中，半张脸被月光眷恋着，透着一丝邪气。
“你吃了这个，我就告诉你祖母的下落。”她拿了颗红色的小药丸扔到了穆戎身边。
听说这糟老头子几次三番暗害娘亲，她要在走前给他一点儿教训，还有控制他的生死，让他再也伤害不了娘亲。
穆戎肝胆欲裂，不可置信吼叫起来：“我是你祖父，不孝孙女！”
皎皎翻了个白眼，看傻子的眼神看过去：
“爹爹说了，你害娘亲和我们分离，还害我差点儿无法出生，是大魔头，大怪物，你才不是我祖父。”
对峙了许久，皎皎有些咳嗽，刚抬脚想离开，就听见了身后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吃了，告诉我你祖母的消息，我的私人暗卫也给你。”
小公主开心地耸了耸肩膀，没有停下，身后莫离和他耳语了几句，他便像一阵风飘走了。
只是还没飘多远，突然脚下一软摔了个狗吃屎，刚吐掉嘴里的灰，气血翻涌，神志也开始变得模糊。
莫离跟了上去，踢了一脚，稚嫩的嗓音紧张地问：“公主，他是不是死了？”
“没死，小小教训了一下。”若若姨姨说这个只会让人疼两个时辰，还能冲开他的穴道，让他恢复武功。
不过，她偷偷加了一只小虫子。
回了养心殿，皎皎嫌弃地脱掉黑色披风，换上了最喜欢的湖蓝色小裙子，开开心心去找爹爹了。
莫离，也就是曾经被净空坑了一道的小沙弥无奈地捡起了黑色披风，拿出小盆盆开始洗了起来。
皎皎其实挺喜欢黑色的，只是她不说，只有‘她’知道。
马车上，皎皎乖巧地躺在穆子濯怀里，忐忑不安问道：“爹爹，娘亲会喜欢皎皎吗？”
“会的，她最爱的便是爹爹了，其次，是皎皎。”
皎皎：“.......”
她突然起身离他远了些，小嘴瘪瘪的，神情也恹恹的，第一次觉得爹爹有些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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