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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在成婚当晚,在得到申屠虎亭的承诺后,芝桃跳杏春湖而亡。申屠虎亭怅然若失。
后来,人们才知道,原来,芝桃早有心上人在越国与大周的交战中死去,所以,她不过是为了学她心上人,心中仗剑一回。
于是,为了纪念这位勇敢而又美貌无双的女子,人们在杏春湖前给她立了真身,以供后人观赏。
听得母亲说起这段过往,江琳儿泪水涟涟,一旁的锦儿也是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大周境内,女儿历来地位低微,男人可以三妻妾,女人却必须从一而终。许多女人在夫家若无所出,被休是常有的事,所以,女人一生命运如何,就看嫁得男人如何。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府门之前。
“到了!”管家老刘一声大叫。
众人纷纷下山,早有一人在门前迎候,正是府上的掌事,江良的心腹,自小跟着他的江小浪。
“小浪!”
“小姐。”
“夫人!”
“少爷!”
江小浪一一唤过,只是江志远却是看也没看他一眼,对一个下人,他从来没什么好眼色。在他心中,人和人是有区别的。例如,他将来一定会封侯拜相,一定要光耀门楣,夫子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不能和这些下等人呆在一起,有失他的身份。
江小浪没想到,还带着一个伤员。当杨书走出马车的那一刻,江小浪皱了皱眉头,前者一身的药味倒没什么,只是,刚才听说遇到杨书的经过,以他数十年跟着老爷江浪跑前跑后的江湖经历,直觉告诉他,这少年可能未必是省油的灯。
对于他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杨书自然看出了江小浪眼中的戒备。他手里的剑异常扎眼。
杨书是被人扶出去的,如果他能自己行走,江志远早让他离开了。
江小浪心里打定主意,等府中安顿下来,得想办法让杨书尽快离开。
按大周律,军政是分开的,扬州知府江良管政事,而扬州将军马成啸管军事,二人没有从属关系。历来,军人血性重,所以,地方上的将军权力大,为了节制军权,朝廷又规定,知府有权调动兵马,而守城将军要调动兵马,也必须知府同意才行。
马成啸出身边军,为人嚣张跋扈,从没将江良放在眼里。可毕竟是他是朝廷委任的知府,只要江良不过问他的军事,他也不跟江良打交道。
这几天,江良心情烦躁,扬州城外的杏春湖对岸有一座小孤山,小孤山长期盘踞着一股匪寇,经常下山,乘小舟越过杏春湖打劫对岸的百姓,他几次请求马成啸派人前去围剿,可马成啸每次当面都答应的好好的,事后,根本没派人去。
小孤山的匪寇杀人越货,奸淫掳掠,坏事做尽,他也曾组织捕快和民勇前往围剿,可对方势力浩大,人数众多,而且,还有修真强者坐镇,把他一个府衙的兵勇打得死的死,伤的伤,现在,一升堂,连个班列都叫不齐。
他是苦不堪言。今天,他都差点忘了妻子卢氏带着两个孩儿来扬州,直到江小浪来请他。
听说家人都到了,他这才放下公事,急匆匆朝后院赶。
一家人相见,分外欢喜。见有个受伤的少年在,江良也没在意,听卢氏说了一遍路上的经过,看了少年一眼,淡然说了一句:“养好伤再走不迟。”
他本来就是个古道热肠之人,卢氏和江琳儿也是受了他的影响。
江良是个清官,走哪儿都会得罪一票人,并不是他不会做官,而是大周自太宗皇帝姬远玄登基以来,风气大变,尤其,当贬谪姚敬儒的消息传遍大周官场,更多的人对读书人便少了一份敬意。
江良是姚敬儒的学生。本来,以他的政绩,完全可以赴京为官,可还是平调到了扬州,而且是从离镐京最近的幽州调到了离天子越来越远的扬州。好在,江良对在哪儿为官,并不在意,他只在意,自己能不能在任上有所作为,为官一任能不能对得起百姓。
扬州将军府,一个鹰钩鼻的年轻人急不可耐地叫了一声:“马彪回来没有?”
“少爷,回来了,回来了!”一个人影急急跑了进来。
“怎么样,查到了吗?”
“查到了,马车进了扬州知府的府邸,打听出来了,那女子是扬州知府江良的女儿江琳儿。”
原来是苏州的四美之一,怪不得长得如此绝色。
苏州有四美,琳琅水袖,琳指的就是江琳儿。
男子正是扬州将军马成啸的儿子马玉荣。一听说是知府的千金,他心里就有了盘算。
江良刚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就收到了将军府的请谏,邀他共商剿匪之事。江良喜出望外,赶紧抛下妻儿就朝将军府赶。
马成啸终于想通了,他此时,内心无比雀跃。可心下又一阵犯嘀咕,怎么这马成啸突然就想通了呢?自己发出请求已经不下三次了,就差没向兵部下请调令了。如果向兵部请调,马成啸就不得不执行,可如此一来,作为刚到扬州的江良,就把马成啸得罪死了。
那不明摆说他治理地方不力吗?任由匪盗横行,不是赎职是什么?
所以,江良还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他深知,在官场之中,过犹不及的道理。
可等他赶到将军府,发现,等他的却并不是马成啸。而是马玉荣。
他气不打一处来。
“马将军呢?”
“知府大人,我爹爹出操去了。”地方驻军虽然不如边军战事多,但平时操练不能少,这也是兵部的规定。大周的地方军几乎每日都要出去操练。
江浪强压下怒火。
“是将军请我来的吗?”
“这个,是我以我爹爹的名义请伯父来的。”
“担当不起。”江良眉毛一挑,对面前的年轻人并没有什么好感。如果不是急着想马成啸出兵,他不会在一个公子哥身上浪费时间。
“说吧,你想干什么?”江良强压制住想甩袖走人的冲动。
“伯父!”马玉荣站了起来,冲着江良深深一躬。
江良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说吧,到底什么事?”
“我在城门前路过时,有幸见到江琳妹妹一面,简直是国色天香,无怪乎位列苏州四美之首。我......”
江良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腾地站起身:“有事,叫你父亲找我!”说完,一甩袖子,迈步出了将军府。
身后,马玉荣双眼一眯,一股狠毒的眼神瞪向江良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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