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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不是都喝生水？除了这口井还有其他水井？”温思窈用银针放入水中，并无特殊。只是这水看起来并不清澈，而且还带着一丝异味，看来这水有问题。而以他们的症状，完全是铅中毒症状。
轻微铅并不明显，会通过代谢排出毒素，只是日积月累，以生水进食，就会对身体有害，也就是狼族人呈现的那种状态。
“寨子西边还有一口井。”
“那发病的那些人吃的是哪口井？”
“寨子里的人都是哪边有水，哪边打水，并不固定。”
温思窈又查了西边那口井，只是这口井的水质明显比寨中那水井里的水好多了。所以问题就出在中间那口井。
“阿芮儿姑娘，草原上的水比任何东西都干净，而且我们世代都吃这个水，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只是听我阿妈说，这水里有水神，每年的查干萨日需要祭神，不然的话容易触怒神灵。你们说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水神发怒了？”
温思窈的话让大家陷入沉思。一时间传扬开来。
中原上，大家信奉神灵，尤其是天神和水神。
巫医神色凝重，“你的意思是要办一场隆重的祭神仪式？我们狼族行事磊落，每年皆有祭神，如何会触犯了水神？莫不是你故意想出的？”
“巫医大人，神灵庇护的爱好平和之人，而不是挑起战事。狼族在边境一带经常骚扰边境百姓，掠夺财物，行为暴戾，想必是因为如此才遭受了神灵的降罪警示。我们木族爱好和平，从不掠夺他人，所以几百年来，相安无事，从未发生这样的事情。可听我阿妈说过，几百年前，也发生过同样的神灵降罪之事，就是因为祖先侵略别族，才导致无数人惨死。只因后来做了一次神祭，心诚所致，世代子孙以和为贵，这才世世安稳。大家若是不信，不若跟我们木族一般做一次神祭，是真是假，自有分晓。”温思窈语气笃定。
众人议论纷纷。
有人站出来道：“巫医大人，试试又何妨？我听阿翁说过，五十年前，也发现过神灵降罪之事，其症状也是如他们一般。之前我还不敢说，现在听阿芮儿姑娘一说，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这是瘟疫，长此下去，我们族人一个个都逃不了。”
此时，此起彼伏，惊恐的声音响起。
温思窈眸色一暗，勾了勾嘴角，狼族长年累月以这两口井水为生，因个体差异，症状各有轻重，又以西边的水井作为缓冲，所以如今才发病也正常。
再则，既然有铅中毒之人，那么按照常理来说，祖上必有先例。
原本是自己的猜测，而现在狼族人的话无疑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药圣李公说过：铅生山穴石间，人挟油灯，入至数里，随矿脉上下曲折斫取之。其气毒人，若连月不出，则皮肤痿黄，腹胀不能食，多致疾而死。
除了气味之外，水中含铅也会如此。
以神灵降罪之说，一来可以让众人信服，免得巫医怀疑自己，倒打一耙。
二来外族与圣朝常年征战，归国如今是少布继位，但此人野心勃勃，想来也是战事不断。
只有分散外族各部势力，归国才会有所忌惮。
此乃一举两得之事。
巫医虽对温思窈有所怀疑，只是考虑到狼族未来，只得同意。
何况如今首领乌格齐昏迷不醒，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万一此时其他部落对狼族起了歹心，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狼族举行神祭。
温思窈趁机在井水中下了解药。
巫医所用的草药用中间的井水加以煎煮，正好解毒。
只是长远之见，那井水最好不用。
祭神仪式结束后，果真狼族人病大好。
狼族挑起战事，触怒神灵之说一时间传扬开来，人人畏惧。
那症状实在凶险，若非温思窈所说祭神仪式，恐怕一半族人死于非命。
若是乌格齐再想吞并其他部落，以此壮大狼族，想必没那么容易。
夜间曼陀罗花迎月而开放，十分艳丽。
温思窈勾起嘴角，一把扯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别有用心！”忽然冒出的声音吓了温思窈一大跳。
昏暗的光线下，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不远处，一双黑沉的眼眸看得十分?人。
温思窈没想到居然是巫医。
这老小子狡猾的很。
“没错，巫医大人，我这次来狼族的确怀有目的。就是为了曼陀罗。曼陀罗花能解百毒，我只是想恢复自己的容貌。”温思窈目光一凛，把脸上的面纱一把扯开。
脸上黑色的胎记十分?人。
巫医一惊，“你脸怎么了？”
“中了毒，需要曼陀罗花来解毒。”温思窈叹息一声，“要是解不了毒的话，我以后怎么见人？我想你们首领也不会娶一个毁容的女子当首领夫人。”
这话倒是实话。巫医蹙眉，自然是信了对方的话，沉吟片刻道：“你可知翼族圣女也想要这株，若是给你，那岂不是坏了首领的好事？”
“巫医大人，狼族都遭受神灵降罪的，若是乌格齐继续一意孤行，万一狼族遭受了灭顶之灾，这等大事谁敢担当？”
这话说得巫医哑口无言。
“话是这样说，但首领已经放话出去，若是没了曼陀罗，怕是会得罪翼族。”
巫医的话不无道理，温思窈蹙眉道：“曼陀罗不宜移栽，不然很难成活。只管说死了便是。”
“那也要他们相信才行。”巫医无法，而且现在花已经被温思窈摘了，花一摘，曼陀罗就立马枯萎，想要存活也难。
听对方的口气算是默认了。
温思窈眸中精光一闪，也对，花一摘，整株都无法存活。何况她也算救了狼族不少人的性命。
狼族虽好战，但也恩怨分明，所以巫医也不会过分为难自己。
何况她是以木族族长的女儿的身份出现。
只要木族和狼族联合，翼族自然有所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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