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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很凉哦。”最先察觉到异样的是不二周助,他说这话时音量压得很低,但语气中的关忧却丝毫没有遮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二。”十里夏浑浑噩噩的,思绪也很乱,听到耳畔传来的温声问候,她不知从哪里生了勇气,“我有话想跟不二说。”
不二周助眯着眼睛,笑意温柔,“你说。”
十里夏摇摇头,言简意赅,“不在这里。”
毕竟都是往日的旧相识,自然少不了旧要叙,因此,不二周助和十里夏离开时,并没有人留意。
十里夏拽着不二周助走出老远,过了五六分钟后才在一片较为隐蔽的树丛里停下了,两人一路相顾无言,不二周助心里隐隐也有了什么不好的猜测。
刚停下脚步,十里夏就松开了不二周助的手,她盯着清隽的少年,眼里少了几分温度。
在她松手的一刹那,不二周助的心似乎也跟着沉下了,“十里。”他语气轻和,哪怕不了解女孩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却还是好脾气的询问,“你身体是哪里不舒服吗?”
“身体不舒服的是你。”十里夏瞅见少年一如既往的平静口吻,不知该从何说起,“你的手腕不是受伤了吗?”
“我的手腕不要紧。”不二周助看出女孩生了某种他还不能体会的心事,但这种心事极大可能会影响他二人间的后续,“你介意跟我谈谈吗?”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态度。”十里夏第一次讨厌对方永远处事不惊的从容,“讲真的,我不理解你为什么总能不紧不慢不着急,就像什么东西也不能影响你。”
不二周助目光落到女孩蹙起的眉头上,心不禁微微一动,他伸出手,“或许不是你想的这样呢?”
十里夏脚步后移,有意回避了少年伸出的右手,“我喜欢葵花不是因为我妈妈喜欢我才喜欢,而是我自己喜欢葵花向阳而生的姿态。”她眸子里盛满了执拗的光,音线朗朗,“可不二选我做女朋友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吗?”
不二周助眸光闪烁,“那封信……”
“信在这里。”十里夏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白色信封的神情很是受伤,“你凭什么认为你这么一封信我就会答应做你女朋友呢?”
“我和深田,和智她们那类人是不一样的,她们才是和你一样的人,因为你们都喜欢一切都在不言中的氛围,可是……”
她语气顿了顿,鼻子在这瞬间猛然酸涩,“可是我也许就是特别俗,单方面的心有灵犀才不是真正的心有灵犀呢,如果换了别人,多半会认为不二这么棒的人能喜欢我简直就像夜空中所有的星星都落在了我的头上……”
“但我不是别人,我是十里夏。”
不二周助眸子幽深又清冽,如同密林深处一汪暗流,他静静地注视着咫尺之遥的女孩,似能感同身受她的委屈。
“我头脑不好,长相平平,也许只有一个好家世。”十里夏吸吸鼻子,眼底终究还是有了泪光,“但我仍然觉得能被我十里夏喜欢的家伙是这世界上最最最幸运的人。”
不二周助瞧见女孩眼里的泪光,眸色霎时变得暗沉,他缓缓靠近女孩,“抱歉,是我太自负了。”他眉头紧锁,略显无措,“请你别难过了好吗?”
看看你,到这种时候你还要让别人来给你道歉,你太差劲了。
十里夏突然明白从儿时开始就不太懂与人相处的原因是什么了,自己从始至终都是这么别扭的人啊,想到这儿,她眼泪哗地夺眶而出,“你没做错才不需要道歉,不过……”轻轻俯下身子,她轻轻地把手中的信封放在地上,“请把女朋友之类的那种话收回去吧。”
言罢,她转过身,擦着眼泪头也不回地走了,说是走,那急冲冲的身影倒不如说是在逃。
不二周助脚步一动,思虑再三还是停在了原地,恐怕她现在并不乐意见到自己,半晌,他叹了口气,眼底尽是阴翳,“喜欢她怎么能让她难过呢。”
四周静悄悄的,地上纯白的信封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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