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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沅和秋菊出门买花灯,河灯,以及孔明灯。七巧节那天必定有很多公子来找风姑娘,于是打算多买一点,她们两个也好出门沾沾喜气。
一辆马车慢悠悠的走着,街上行人众多,不敢加快速度。戚沅和秋菊刚从小巷里出来,便看见驾车的虎子和狗儿。
秋菊刚要开口喊,戚沅给她拦住了:“可别喊了,估计是送哪位娘子出门,不要耽误正事!”
秋菊听罢也不喊了,看着戚沅道:“看见他开心吗?”
戚沅莞尔一笑,低头紧咬着下唇,刚刚看见他的第一眼竟然是欣喜。虽然同在一个楼里,却是几日不见,他未曾言欢喜,我又怎敢先表露心思。
见戚沅这般模样,倒真叫她说中了。“虎子哥为人憨厚老实,武艺高强,也不近女色,你若选了他也算不错,在凤阙楼这么多年,姑娘必定为你做主!”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且有舅舅舅母,就算姑娘同意,也得舅舅他们点头,况且我还未及笄,言之尚早。”
二人又沉没在夜色与灯光的较量中,采办用品去了。殊不知马车上坐的,正是柳嫣然三位。
车外嘈杂,定不知里面的对话。于是柳嫣然道:“风袅袅出行多次都带他二人,我们务必也用她们。”
翠屏答:“主人不是让画屏打探消息么,可有眉目?”
画屏得意道:“他心思单纯,定不会将我所问放在心上,今早只同我说了,明日送风姑娘去楼心亭。”
柳嫣然一听楼心亭,思量片刻。“一会周衙内若是提起明日可有空,你们便替我提醒楼心亭,我看看是何人看上她,我便要将他抢过来!”
画屏点点头,又道:“姑娘,我前几日发现了一件事!”
柳嫣然疑惑道:“什么事?与风袅袅有关?”
画屏摇摇头,只见姑娘立马失了兴致。她看了眼车门,又压低了声音:“我发现那个冬梅与虎子哥在花园私会。”
柳嫣然早就恨透了这冬梅,恶狠狠道:“一个刚来不久的下人,就能勾引凤阙楼的护院?她哪来的本事?”
画屏知道以她的姿色在凤阙楼肯定是埋人群找不到那种,但是那日她跟狗儿打听冬梅的事,发现二人颇多交集,说不定早就跨越男女之别了。
“那冬梅听说绣工不错,前些日子给他做了件中衣,又听闻端午节那天,冬梅好似在京都落水,又得虎子哥相救,这一来二去,可不就……”她两手握拳,大拇指一点。“那冬梅一看就没表面那么老实,说不定早就破了身子。”
柳嫣然得到这么多信息,自然不会让她得偿所愿。“一个小丫头,那日竟敢将我羞辱成丧家之犬般,奇耻大辱,不共戴天!”
未等三人再有谈话,已经出了闹市。衙内在城外买一处大宅子,专供他享乐,会从林间小路穿过。
知道再有言语会被听了去,她们也禁了声。虎子和狗儿开始加速,虎子扬鞭策马,狗儿也加速,双马并进,一时间道旁树上的鸟儿惊得飞起。
不一会,马儿前蹄抬高纵身一跃,车速过快,一下撞在石头上,整个车身侧翻。马车内的三人,尖叫声穿破整个树林。
虎子和狗儿坐在前面,自然没受到什么伤害,但是主仆三人狠狠地撞在地上,画屏直接从窗户出来,另外两个还在车里。
狗儿打开车门,惊慌失措的将柳嫣然和翠屏拉出来,虎子则是扶了在外面的画屏。
“画屏姑娘,你没事吧!”虎子扶她起来,柳嫣然和翠屏虽受了伤,没像她那么严重,直接撞晕了过去。
柳嫣然大怒:“虎子,怎么回事?”
虎子抱歉道:“柳姑娘,这夜路太黑,两边有林木,以至于这路上一堆石头看不清,直接将车轮堵住,这才导致翻车了。”
柳嫣然一边着急的摸着自己的肩膀,头上痛得厉害。“这三更半夜的,林间不好走路,此处离周衙内的府邸较近,狗儿去找人来接我们!”
狗儿也是着急的看着她们,拿了常年携带的金创药。“姑娘,若是不嫌弃用点吧,我们平时跌打损伤用的多,或许能缓解疼痛!”
柳嫣然哪管得了这么多,接过来就让翠屏帮她抹。催促道:“你快去吧,虎子武功高强,有人保护我们就行了。”
狗儿“哎”了声,将与车分离的马儿骑了一匹往前走,不一会儿消失在夜色中。
她又把金创药递给虎子。“你帮画屏涂一点吧,看她能不能醒过来。”
虎子纳闷的看着她,这事儿不该翠屏姑娘来做吗?反正三更半夜人家看不见,就伸手抹了。画屏碰到伤口,疼醒了。
睁开眼便是黑漆漆的一片,月光透过树叶只有细碎的光芒,他把她放在怀里,那一刻,她的心融化了,不禁叫了声:“哥哥。”
柳嫣然和翠屏都愣住了,这丫头不是脑袋撞坏了吧。虎子见她受伤才抱着她在怀里,翠屏扶住柳嫣然根本顾及不到。不过这丫头平时找他们都是虎子哥前虎子哥后叫着,心里里也是有些愧疚的。
虎子温声道:“画屏姑娘可是醒了?”
画屏用手揉揉头,才回过神。“虎子哥,是你救了我么?”
虎子不答反问:“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带你找郎中?”
她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坐了起来,有意无意的触碰,女儿家甜美的体香,让虎子不禁脸红。
她摸了摸脸上火辣辣的疼,刚刚擦伤的厉害,不禁潸然泪下:“这脸上要是留下伤疤,可得毁容了!”
柳嫣然见刚刚那情形,估计画屏跟虎子一见如故,从此计由心生。
“画屏,你刚刚伤得厉害,不宜再随我去周衙内那里了,一会狗儿带人来接我们,你先跟虎子回去看郎中吧!”
画屏见主人所说正合她意,便答了声好。虎子去检查车驾,发现已经损坏,只能骑马回去。便问画屏:“画屏姑娘会骑马吗?”
画屏点点头,“我会是会,但是我肩膀受伤了,拉不住缰绳。”
柳嫣然提议道:“虎子,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跟她一起上马回去吧,找郎中要紧!”
本来打算让她骑马自己牵着,没想到她肩膀摔到了。看见柳嫣然和翠屏二人身上也撞得不轻,头上也鼓了包,也就答应下来。
狗儿又驾着马车过来,虎子便与狗儿说:“我送画屏姑娘回去,你好好照看柳姑娘,不可让她受伤,一会我便过来接你们。”
虎子一个翻身,潇洒的上马,随后伸手拉着画屏,画屏踏着马镫,坐到了虎子身前,依偎在他怀里,活像一对情侣。
虎子身体僵硬,蹑手蹑脚的拉住缰绳,骑马走了。怀中温香软玉,顿时就意乱神迷了,他死死盯着前方,心里想着冬梅,强行拉回理智。
一会又回到街上,虎子下马后,又将她接了下来,她笑道:“谢谢虎子哥!”
虎子点点头,长舒一口气:“快去看郎中吧!”
画屏自己进去,虎子便在外面坐了起来。眼里有愧疚,也有兴奋。愧疚的是让画屏受伤,而兴奋的则是——他终于替冬梅姑娘报仇了,他故意让人提前在捷径上放了石头,故意找路黑的那一段让她们没有怀疑这场意外。
看到柳嫣然鼻青脸肿,哀嚎的模样,他心里平衡了。
不一会冬梅出来,脸上被包了个严严实实,还抓了几副药。虎子接过药,关切道:“没什么大碍吧?”
画屏摇摇头,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大夫说伤得不重,细心调养不会留疤痕。”
虎子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那就好,我们回去吧。”
他扶着画屏,慢慢的往凤阙楼走。他庆幸医馆离凤阙楼不远,不然与她共乘一骑,被人见了道与冬梅姑娘听到,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麻烦了。
到了凤阙楼,虎子扶了她进去。好巧不巧戚沅正在楼上看着。被包成粽子头的画屏没认出,倒是看见虎子。刚刚还见他出去,不一会就回来了。
“画屏姑娘,我先去柳姑娘那里了,你自己小心!”虎子将药递给她。
画屏接过药,见他脸上还有尘土,便拿了帕子给他擦擦。“这脸上还有刚刚的泥土,我帮你擦一下!”
虎子呆若木鸡,她一会就擦完了。那冰凉的触感,淡淡的清香,又牵动了紧绷着的心。
看到这一幕,戚沅心中一紧。风袅袅自然也看的一清二楚,安慰戚沅道:“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戚沅心中的紧张感消失,疼痛竟慢慢蔓延开来。直到画屏上了楼,与戚沅对视一眼,才看出是画屏。听说柳姑娘的婢女会武功,每天早上都会和狗儿他们一起打拳,练武切磋。原来……原来竟是夫唱妇随了么?
虎子因为着急回去保护柳嫣然,根本没注意到楼上的人儿在看他。而关掉房门的那一刻,画屏偷偷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戚沅,嘴角上扬,她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虎子哥是属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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