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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陆通判接了位贵客,说是从边疆回来的,让风袅袅盛装以待,在花船上设宴。
戚沅不愿再与虎子撞上,就让秋菊去找车辆。秋菊去楼下的时候,狗儿刚好出门。“秋菊姑娘……”
秋菊眼神都不给一个,径直往前走。这生虎子哥的气,连他也要受冷落,无奈的叹了口气。
最后秋菊找了阿杏和阿花的两个哥哥,阿杏和阿花是双胞胎,两个哥哥也是。阿柱和阿牛两个本分人,带着两个妹妹来这里做很久了,也不曾有人欺负她们,四个人一起挣钱补贴家用,以后娶媳妇乃至妹妹的嫁妆,在庄户人家也算有着落了。
画屏在家等得没耐心,这新婚第一天从早到晚的等着,凤阙楼晚上生意好有时候会熬到子时,他这身体怎么吃得消?若让他住凤阙楼,自己一个人又无所事事,想念得紧。于是今日,她打算去凤阙楼等他回家。
走的时候还带了些自己做的包子,怕他路上饿着,心里甜滋滋的。
这才到了凤阙楼门口,门口的灯笼高高挂起,泛着冷光。夜里寒冷,她穿着纱裙瑟缩了下,紧张又期待的去待客厅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虎子和狗儿低着头坐在那里,不知道在说什么,总之看起来情绪低落。
画屏提了篮子,朝二人走去,虎子这才看到画屏。“你怎么来了?”没有惊喜,只是诧异。
画屏扯了扯嘴角,牵强的笑了一下。“一个人在家无聊,想过来等你回家。”
换做别人新婚燕尔,肯定感动得心疼她走这么远的路,而虎子此刻心里只有对冬梅的愧疚与难受。为了不让她看出自己真实想法,虎子握了握她的手,“辛苦你了!”
她激动摇头,“我不辛苦,你们等下还有人出门吗?”
“不知道,我们只能在这等着。你若困了,先去我房里睡一觉,一会我们可以走了就喊你一起。”
画屏点点头,这样也好!
待她走远,虎子拿着包子又是深深地愧疚,结了婚还想着别的女人实为不忠,可是他还未来得及和冬梅姑娘好好说那些未曾表达的话,就稀里糊涂与别人结婚了。
现下风姑娘也不再找他出门,而上午回来的冬梅姑娘,甚至连质问他,责怪他都没有。他很难受,打他一顿骂他一顿,他心里也能得到救赎,可是她宁可选择沉默,选择对过去一笔勾销。
他喜欢上的第一个女子,与他擦肩而过。
距上次来半月湖已经一个半月,这中秋佳节赏月的船只还未离去,花船上的藤蔓柔情似水,兰花,菊花,牡丹花,芍药……各种花插在船上。犹如天外之船,只供花仙子停留。
上次她们和王爷在这里钓鱼,都很开心。每次一对上那双炽热的眼睛,戚沅都会羞涩的闪躲。而这次抬头望去,只有空空的草地,不见马车和那个微微一笑的男子。
戚沅和秋菊扶了风袅袅下船,陆通判的船只还未靠岸。幸好给风袅袅带了件外袍,湖边的风冷得像针刺,偶尔感觉一处冰冷。
“姑娘,这陆通判多大年纪呀?”趁等船的时间戚沅问她。
“大概四五十岁吧,在雁回城威望颇高,今日也是头一回请我来抚琴,必定接了位贵客。”
四五十岁的正经官员请凤阙楼的女子来抚琴,戚沅一时有些难以捉摸。
不一会陆通判的船靠了岸,有小厮叫道:“风姑娘,可以上船了。”边说着边系绳索。
秋菊抱了琴,戚沅则拿了外袍陪她一同上了花船。大晚上的看着黑黑的湖水,戚沅有些心惊肉跳。她一向胆小,生怕一个不稳掉进去。
船很大,船舱里只有微弱的光芒,倒是外面舱门口点了两盏灯。风袅袅等人进去的时候,后舱的伙计正端着热腾腾的菜上来,桌前坐着一位老者和一位青年男子,不知身份。
以风袅袅之见,正襟危坐,与钟祁钰不相上下的姿态,很可能是军中某位官员。她盈盈一拜,巧笑倩兮:“袅袅拜见二位大人!”
雷忠刚刚与陆通判聊完国家大事,这会大晚上进来个女子,搞不懂舅舅什么意思。
“舅舅,这是……”待看清那女子,只被惊得心跳快了几分,一会又恢复如常。
陆通判笑道:“这是我们雁回城的花魁娘子,今日特来为我等演奏的,一会一起用了晚膳,想听什么可以让风姑娘演奏。”
雷忠笑而不语,对烟花女子总有几分轻视。刚刚起来的兴致一扫而空,随即拿了酒杯替陆通判斟酒。
二人在船上讨论完政事,这会风袅袅来了,便只论家常了。
“这回回来还要去吗?”陆通判有些舍不得,一去就是十年,这次班师回朝,他是自己快马加鞭先赶回来报信的。
“虽然北齐与我南皖已经明确盟国关系,但防患于未然,万事不可大意。我们小住一年,一来为妹妹筹备婚事,二来找个合适的公主与北齐联姻。”
陆通判点点头,“这婉晴也是大姑娘了,是该议亲了,你爹娘可有中意的?”二人相谈甚欢,这才发现把风袅袅晾在一旁,陆通判歉然道:“风姑娘请自便,我与侄儿多年未见一下子有聊不完的话,怠慢了姑娘了!”
风袅袅笑着摇摇头:“陆大人不用在意我,听你们谈话,倍感亲切,也想起来自己的家乡。”
雷忠见她是个谈吐文雅的,心中赞叹。又多问了一句:“敢问风姑娘的家乡是……”
风袅袅也不藏着掖着,“我乃北齐人士,本是个江湖女子,喜欢在各地游玩。被南皖山水风貌所折服,定居在此!”
怪不得她听得这么认真,雷忠便向她介绍如今的北齐。“北齐与我南皖通商三年后,商贸农业迅速发展,如今又开采了几处矿山,其富饶已不亚于南皖了。”
风袅袅见他如此,只当他以为自己觉得北齐很穷才来南皖的。也不解释原因,只问:“方才听说公子戍守边关十年,定受了许多苦。南皖的百姓安居乐业,多亏了你们!”
雷忠见此女子惯会巧言令色,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当即抱拳,“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精忠报国,当仁不让!”
风袅袅举起酒杯,“请!”随即一饮而尽,以表敬意。
刚刚还当她是个花瓶,没想到为人倒是挺有侠女风范。一个女子只身一人从北齐来到南皖,成为雁回城的花魁,果真有几分本事。
可惜他已经婚配,不然顺路将她带回北齐,也好让她回家乡看看,纵使没有亲人,也该有朋友知己还在。
一顿晚饭吃得非常尽兴,戚沅和秋菊看着她一杯又一杯酒下肚,有些心惊。以前主子饮酒都是做做表面功夫,今天怎实打实的喝了十来盅,还不见有醉酒的趋势?
作为国之栋梁,他们在军营长大,自然豪爽洒脱,见风袅袅酒量颇好,雷忠不由得竖起了拇指。“风姑娘海量!”
陆通判也是第一次接触风袅袅,没想到酒桌上她也毫不逊色,倒是给侄儿寻了酒友。不同于钟祁钰,这个是扎根于边疆的男人,钟祁钰在京都任官,没有雷忠身上那种野性,喜形于色,直言不讳!
“来人,换大碗来!”雷忠不由得高兴道。
陆通判一看他动真格,惊掉了下巴,忙阻拦道:“忠儿啊,她只是一个女子,喝酒伤身呐,如果醉了,一会谁给我们抚琴?”
雷忠一听,觉得有几分道理,也便遂了他的意,又摆了摆手。
风袅袅笑着对陆通判抱拳,“还是陆大人懂得怜香惜玉,雷将军在军营长大,哪里懂得与女子相处之道,直把袅袅当他的兄弟呢!”
雷忠听完哈哈大笑:“正是这个理,我妹妹都没你能喝!”
一会杯觥交错,二人尽了兴。陆通判与雷忠拿着茶杯闲话家常,风袅袅则在一边抚琴。
在边关也就妹妹能抚一些琴曲,听惯杀伐之音,这如泉水般淙淙的宁静,让人沉醉不知归路,珠落玉盘,不绝如缕。
她抬头婉约的一笑,犹如山花渐次开,直触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由得想起自家的娘子,她的温婉秀丽,正如这绵绵不绝的琴声,回味无穷。
“舅舅可知这次北齐皇帝将来南皖视察风土人情,想以我南皖的风貌为例,让北齐民众效仿,以扶持基层的贫民百姓。”
雷忠话刚说完,风袅袅一个刮奏直将琴弦刮断,吓得她赶紧起身赔罪。“扰了二位大人的雅兴,愿大人恕罪!”
雷忠知道琴弦断了是常有之事,又有刚才的把酒言欢,根本不会记挂在心。安慰道:“风姑娘的手没事吧?”
风袅袅摇摇头,刚刚力气太大,直接推断了琴弦,便想将功补过。“不如袅袅再吹奏一曲赔罪可好?”
雷忠摇摇头,“风姑娘见外了,我与舅舅不会生气的,夜已深,姑娘一个女子还是不要在外面逗留,早早回去罢!”
陆通判一听觉得侄儿成婚后性子倒是细腻了,也附和道:“老夫派人送姑娘回去吧?”
风袅袅行礼拜谢,戚沅和秋菊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起来,三人又靠了岸。
夜风清冷,风袅袅打了个激灵,心里七上八下的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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