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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鼻子不怀好意的笑着，“你也别装清高了，在凤阙楼时我就见过你了，那嗓子不知道勾引了多少男人！”
戚沅冷笑，“是吗？宫少爷都没点自觉的吗？这天天逛青楼的人还想娶个京都贵女呢？”
说这话他可就不爱听了，“我爹是国公，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是不想成婚罢了，就你这样的一抓一大把，别说你还不是正经贵女，跟我比，也就半斤八两吧！”
过了圆形拱门，就是搭了帘子的风亭，等春天一到，这里就能赏到四面八方的景色。
戚沅折了一条垂柳的枝丫，无聊的转着，“那我也不装了，我就明说了我不想成婚！”
“是嘛？本来我也不想成婚，看到你我就觉得咱俩还挺合适的，都是乌鸦一样黑，谁也别嫌弃谁！”
换成以前，她估计想打人。现在她学会了忍耐，只嫌弃道:“是嘛，那真是谢谢宫少爷抬爱了，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皇上不日就要推出新律法，男子不得纳妾，你还是认定我吗？”
他犹豫了片刻，嘿嘿笑着，“这有什么关系，不纳妾也阻挡不了我风流快活啊！”
这人真是将不要脸发挥到极致。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妨坦白一下，我啊……不能生育，你母亲要是能接受这个事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咱俩就凑合凑合得了！”
宫笙怀脸色愕然，“你……你说什么？”
戚沅转过身，悠闲地把玩着。“你没听错，我以前得了病，无法生育！”
他愤怒的盯着戚沅的背，这女人，竟然敢耍她！
“哼！季家真是心比天高，就你这样的还敢找我宫里攀亲。”说罢说罢甩袖而去。
戚沅一点都不在意他的说法，只想着赶紧摆脱这些没脸没皮的人，她真的不想这么早出嫁。
即使名声尽毁，她也不愿意委身于这样的衣冠禽兽。
宫笙怀回了大厅，俯身在宫夫人耳边言语几句，宫夫人面色一变，面对姜氏再也笑不出来了，“我看今日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两个孩子都没看对眼，就不打扰王妃了。”
刚刚还看着她一脸讨好的笑意，怎么片刻间就翻脸不认人了？
戚沅亲自将母子二人送到门口，宫夫人怒气冲冲一下子都没回头，直到上了马车，看见戚沅仍旧行礼送行。
宫笙怀抱怨道:“娘，都说让你别来了，那丫头就不是个清白人！”
“你啊你，真不叫娘省心，若不是屡次碰壁，娘会巴结季府退而求次吗？”
宫笙怀瘪瘪嘴，说不出反驳的话。
“以后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就算不读书，把家里的账目全部给我对好了，将来官场上没有你的位置，总得要养活家人吧？”
是该收心了，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在家里一刻也呆不下去，还不如外面活的逍遥自在。
“好吧，那你给我找个漂亮点儿的！”他一副委屈的样子。
宫夫人看都不想看他，能娶到就不错了还找漂亮的，娶妻当娶贤！
姜氏看着回来的戚沅，又没给个好脸色，“怎么了这是？刚刚不还是好好的？”
戚沅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就这么简单，祖母别多费心思了，等我考出功名，自然会成婚！”
女子书院不到半年必然建成，皇上兑现承诺后，必定再静下心来考虑终身大事。
姜氏冷哼一声，对此嗤之以鼻。懒得再为她的事费心，只要安分守己自然不会少她一碗饭。
当天下午，戚沅就迫不及待的收拾好回了书院，季少鸿下学后屁颠屁颠的跑来了。
戚沅等着她的试卷分发下来，看看自己初次答卷水平。
雪舟不敢相信在路上飞奔的人竟然是季少鸿，他拿着宣纸正往戚沅住处而来，大声叫着，“大姐，你的卷子过了！”
这是她意料中的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问:“得了几等？”
季少鸿把卷面给她看，睁大了眼睛一副献宝的样子。“看！甲等，是甲等啊！”
戚沅看了整个卷面，除了诗词被夫子圈出来批评了，另外在策略方面的理解稍有欠缺。
“刘秉岁考得如何？”
季少鸿忍不住的笑意，“他呀……连我都不如，才得了丙等，夫子说你的考卷，可以比得过一半的甲等学堂的人，若是在诗词上再下点功夫，超过焦游都没问题！”
超过焦游又如何，世界之大，总有比你厉害的。像白崇铭那种天资聪颖又发愤图强的人，都落于彦初表哥之后，只能说运气也算一道难关。新帝登基难免会出各种目前局势的考题，能不能入皇上的眼就看哪个对他的胃口。
戚沅没有多高兴，就是以后少了个仇敌而已，安静的在书院度过这几年吧！
夜深人静，弥漫着书卷气息的书院仍有星星点点的灯光，有人已经在美梦中沉醉得不可自拔，有人还在琢磨着白日里的问题不得其解，还有人……在门口发呆。
早晨的食堂弥漫着水雾，众人都安静的吃着饭，连咀嚼声都不敢发出。别人都在享受着美食，刘秉岁闷头大睡。
戚沅一进门，立马就有人拍他，待顶着乌黑的眼圈抬起头时，立马又变得精神了。戚沅巡视一周，自然也看见了他。
随着步伐临近，刘秉岁手脚无处安放般忸怩不安。
戚沅坐在他对面，露出笑脸，“刘世子，帮我打碗馄饨来可好？”
蒋雄飞和焦游等人都在一旁看着戚沅那神气劲儿，鄙夷不屑。
刘秉岁点点头，一言不发，就是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唯有这样，才不至于更丢人。
戚沅也不是爱挑事的，刘秉岁看着她吃完，结巴的说了声:“我……我先去学堂了。”
戚沅满足的擦了擦嘴，“刘世子不妨先等等，听我把话说完！”
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天知道这女人又要搞什么花样。
“往后在书院里不可再戏弄人，而且见别人做坏事你也该制止，以刘世子的能力，这书院没有摆不平的事吧？”
刘秉岁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些都好说，习惯了做坏事，突然转性了，没有以前那般威风凛凛！
他默默地点点头，戚沅也暂时想到这么多，以后再想到什么再说吧，又让开一步，做了“请”地姿势。
赢了他也该给他足够的尊重，这样他不至于在人前丢脸，若是惹恼了，说不定暗地里又想着怎么报复她。
蒋雄飞在一旁朝焦游说:“这女人，没想到还有两把刷子，你说她会不会是抄袭的？”
焦游摇摇头，“用脚想都知道，丙等学堂的人都比她差，她上哪儿抄去？”
蒋雄飞羞愧的点点头，是他疏忽了，一心想将这个臭女人踩在脚底下！
待戚沅出门，田夫子让季少鸿来叫她:“大姐，田夫子叫你去一趟书房！”
戚沅点点头，这几天因为家事耽搁了课程，说不定会因此说教。
她刚进田夫子的书房，便迎来了一张笑脸，一时有些不适应。
可以说田夫子由之前的厌恶和不屑，变得这么客气和蔼，离不开她的考试成绩。
“田夫子！”她恭敬地行抱拳礼。
田夫子清了清嗓子，“你这次答卷令我非常满意，唯一不足的就是作诗……我也听说了除夕日在雅集上出丑的事，你来书院后一直都很勤奋，大家有目共睹。作诗都是需要不断找灵感和阅读古诗集来提高的，你不要着急。以前是老夫眼拙，对你歧视，在此向你赔不是了！”说罢躬身行礼。
戚沅没想到他一把年纪还能委身赔礼，有些受宠若惊，忙虚扶一把，“夫子言重了，我初次学习便到了白鹿书院，定会遭人质疑，学生以后定当加倍努力，持之以恒。也想让夫子看看:没有谁天生就差的！也不是女子不如男儿！”
以前他是不信，现在他信了，或许戚沅以前也被教习过。他满意的点点头，露出赞许的目光。
不一会就有人来敲门了，田夫子说了句“进来”，门马上就被打开了。
邵夫子背着手有些趾高气昂的样子，与田夫子的柔和内敛不同。
戚沅一见他便对田夫子说:“既然邵夫子找您，那学生便先行告退了！”
田夫子还未表态，邵夫子便伸手阻拦，“等等，我来就是找你的，不是找田夫子！”
田夫子心中暗道不好，邵夫子铁定是邀请她去甲等学堂的，但是他心中仍旧希望戚沅能越来越好，也便释怀了。
“不知邵夫子找学生所为何事？”她硬着头皮行礼。
邵夫子依旧一副高傲的样子，“鉴于你年考的成绩，老夫给你个机会去甲等学堂，那里便于你和学识更渊博，以及态度更端正的学生一起学习，对你以后各方面的提高都有很大的帮助！”
戚沅并没有因为他额外施舍的名额感激涕零，只是反问:“哦？您指的是焦游这样的天才吗？”
邵夫子面色一凝，这丫头因为上次的事竟然敢记恨他。
“焦游年纪尚小，是有些调皮，但不是坏心眼的人，你若与他讨论学识，必定受益匪浅！”
好笑，投毒还不算坏心眼，若不是他护着戚沅都准备送去见官了。
“夫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更属意丙等学堂，耳根子清净。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罢，她行礼告辞。
邵夫子见她这么不识抬举，气得七窍生烟，愤然离去。
田夫子心中骇然，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丫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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