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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崔嬷嬷,头发虽白,皱纹不见多少。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又精神得很,很难想象她是戚沅的仆从。
戚嵩点点头,“你安心去吧,我没事!”
那么平凡的一个丫头,竟然与这么多贵人打成一片,果真很了不起!
到了刘锦慧宫里,高太妃正给她嘱咐着什么,她双脸绯红的看着手中的册子,只一眼又给它合上。
“你别害羞,女人结婚后都会知晓,你虽是公主,平时也别总端着架子,嫁作他人妇,适当的放软性子,不然把男人的锐气磨没了,他哪来的劲儿拼搏?”
“母妃,你说的我都懂,就是……”
“公主,戚姑娘来了!”石榴在门口敲敲门,随即说道。
刘锦慧忙藏起了册子压到床底下,高太妃则笑着对石榴说:“让她进来吧,我也好久没见这丫头了。”
戚沅抱着盒子进来,石榴嘱咐高太妃在里面,她不敢如往常一样悠闲的走进去,迈着碎步小心翼翼的低着头。
“戚沅给高太妃请安,给公主请安!”
“免礼!”高太妃说了俩字,便开始打量起她。“转眼间你也变成大姑娘了。”
戚沅甜甜一笑,“太妃娘娘还是那么年轻!”
“你这小嘴,竟也会油腔滑调。”高太妃面上轻斥,心里却高兴得很。
戚沅忙解释,“戚沅不敢在太妃娘娘面前撒谎,今日来便是给公主送团扇来了。”
刘锦慧接过盒子,打开后,就连高太妃也被这精美的团扇惊呆了。
“我还以为你给忘了,却没想着比我表姐那柄还好看!”
刘锦慧转过来把玩着,高太妃也在一旁盯着看两面的图画,绣工,无一不在震撼着她的心灵。
即使到了这般年纪,碰到了美的事物,也免不了怦然心动。
“阿沅,不如帮本宫也绣一个团扇吧,绣好了重重有赏!”
戚沅笑着说,“太妃娘娘言重了,戚沅做的东西能入太妃娘娘的眼,是戚沅的福分。公主相助戚沅多次,就是给太妃娘娘做几个都没问题,就是需要费一些时间,赏赐就不必了!”
高太妃满意的点点头,“那本宫就静候佳音了!许久没听你唱歌了,等会去太上皇那儿再给我们唱一曲吧,等卢彦初回了,赶紧让他赐婚!”
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事,戚沅感激的的叩拜,“戚沅谢太妃娘娘恩典!”
刘锦慧又陪着戚沅去了太上皇寝宫,院里的木芙蓉开得正盛,由白渐粉,再变红。真不愧有晚荷之称,这个季节的花本是少见,花瓣纹路清晰,薄如少女的纱裙,白的纯洁无瑕,红的娇艳欲滴。
戚沅匆匆抱了琵琶在树下等着,高太妃拉了太上皇出来晒太阳,戚沅便开始唱起了柔美的小曲,听着乡音,高太妃愈发沉醉。
“好!”一曲毕,太上皇拍起了手掌,“戚姑娘的琵琶有长进。”
可能是此情此景太过美好,让太上皇产生了错觉,戚沅可是自宁亲王离京后便没碰过琵琶。
戚沅还是扯出一抹笑意说:“谢太上皇夸奖!”
高太妃在一旁清了清嗓子,“不知太上皇的话是否还作数?”
“嗯?”太上皇被这突兀的一问,匪夷所思。
“就是给戚姑娘指婚的事!”高太妃都有点不耐烦了,这人还真是越来越糊涂。
“哦……哦哦,我记起来了,赐!肯定会赐,等卢大人回来是吧?”
戚沅这下没什么好担心的,不管谁同不同意,这婚是指定了。
“是的,戚沅谢太上皇恩赐!”
再回到胭脂雪时,戚嵩和崔嬷嬷在看胭脂的制作过程,惊叹她的才思敏捷。
戚沅提了赏赐回来,崔嬷嬷笑着看她头上插的小玉扇镶金步摇,整个人的气质都更高雅了。
“今儿高贵妃赏你的?”
戚沅诧异道:“崔嬷嬷如何得知?”
“早年曾经在内务府看见过,没想到又看见它了。”
见她随随便便就是一件价值不菲的首饰,他让人做的那对翡翠手镯倒是显得寒碜了。
戚沅看着戚嵩正盯着胭脂看,笑问:“舅舅,你也想卖胭脂吗?”
戚嵩回过神,连连摆手,“种庄稼还行,种花太为难我了,这是精细活!”
“若是种花,我以后都不愁没花做胭脂了。”戚沅感叹着。
戚嵩倒是听了进去,但是种花太难了,不像庄稼那般好生长。
“你这胭脂卖十两银子一盒,要是在清水镇,怕是一盒都卖不出去!”
戚沅和崔嬷嬷都哈哈大笑起来,“所以说,这儿东西卖的贵,挣得钱多,花的钱也多!”
到了吃饭的时候,戚沅让戚嵩点菜,戚嵩小声问戚沅,“这菜多少钱一盘?”
戚沅比划了一个二,戚嵩立马会意,忙摇头,结果最后看着还是选了几个蘑菇汤,虾饺,让上了一大份米饭。崔嬷嬷则偷偷的和小二说,将招牌菜上两个来。
戚嵩看着清蒸鲥鱼和烧鹅,顿时紧张了,“阿沅,我没有点这两个菜!”
“舅舅,你好不容易来趟京都,怎么着也该好好招待你,我们平时也会这样聚餐过节的,我点多了怕你说浪费,心疼,就随便点了俩,等会吃饱了我们再挑一套好的衣裳见我娘去。”
“阿沅,这太破费了!”戚嵩于心不忍。
“舅舅,你别跟我客气了,等你们都来了京都城,到了新宅子里啊,我再亲自做饭给你们吃。”
戚嵩点点头,眼下买都买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了,这些菜都不知怎么做出来的,连蘑菇都炖得这么好吃!
到结账的时候,戚沅给了四十多两银子,他便小声问:“阿沅,我点的那两个贵吗?”
“不贵,我们赶紧上车去看我娘吧!”
戚沅故意撒谎,要让舅舅知道他点的那个蘑菇比鹅还贵,他会气死的。
到了成衣店拿了两套衣服,戚嵩穿上新衣服倒像哪家的员外了,四周看了看,喜不自胜。
“这衣服穿上真舒服!”果然穷人是永远体会不了达官贵人的乐趣。
戚沅也满意的点点头,舅舅皮肤黝黑,的确不适合穿上浅色的,还是这身紫色合身。
还没出门,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顺着来源望去,便是蒋玟思。她脸上的疹子没了,这下敢摘了面纱。
蒋玟思自然也看见她,发觉她与戚嵩长相有些相似,以为是她哥哥,那人手上干裂脱皮,甚至指缝还有黑色,顿时一阵嫌弃。
她对着掌柜的说:“以后看见戚沅就将她赶出去,这衣服也给我脱下来!”
戚嵩傻眼了,看着蒋玟思,“你这姑娘好不讲理,我是来买衣服又不是抢。”
戚沅则懊恼自己不知道这铺子是蒋家的,想着顺路就直接进了。只得拉着舅舅说:“舅舅脱下来吧,我们换一家,我方才发觉这家的料子不太好,不要与她们一般见识!”
戚嵩知道她们可能有什么过节,要不然这人一进来就让人赶走阿沅?当下也是乖乖的脱了下来,和戚沅默默走掉了。
直到把衣服买好上了车,戚嵩才关切问:“阿沅,那姑娘和你有仇?”
“那仇多了去了,说不清,但是绝对不是我主动惹事,她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就好,你别吃亏,这京都城还有人欺负你吗?”
戚沅“嘿嘿”笑着,“以前可能有,以后可能不会再有了,欺负我的人不是死就是流放!”
戚嵩的眼皮跳了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阿沅,你不会……杀人了吧?”
戚沅摇摇头,“舅舅说哪的话,是他们触犯律法罪大恶极,罪有应得,我只是提供罪证而已!”
戚嵩呼出一口气,捂住心口才算平静。
“舅母,年年和蛋蛋都还好吗?蛋蛋会不会生病?”
“年年现在去县城念书了,一个月回一次。你舅母在家带着蛋蛋,帮着我种果树呢。蛋蛋身体好的很,什么都吃,身体结实得很!”
戚沅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戚嵩又拉起自己的衣服:“我穿这身合适吗?会不会给你和你娘丢脸?”
“合适,哪有丢脸的说法,他们都是善良的庄稼人,和你一样,不会嫌弃的。”
戚嵩才安下心来,这么多年没见,不知姐姐如今是什么样子。
到了庄子里,寒风凛冽,道路旁的树木枯枝落了一地。
戚沅指着这庄子,“舅舅,这些地都是我们的了,等你们搬来京都城,想种什么都行,还另一个庄子,比这小不了多少,交给你打理,我们一家人吃饱不用愁了!”
这个惊喜太大,以至于他适应不过来。“阿沅,真不敢相信这是你一个人做到的。”
“我如今在京都女子书院上学,明年秋闱之前我就回去了,到时候你和舅母准备好过来,镇上买的地都转手卖掉吧,这里地多够你种了,我也没时间打理!”
“你啊你,还真想考状元,这圣上也由着你胡闹!”
“哈哈,如果我娘还年轻,估计她也想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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