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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蒲苇韧如丝 > 一个人的感觉好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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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戚文仪和戚沅睡了一个床,说了好些话。

    戚沅问着戚文仪,“娘,你有没有想着给尤叔再生个孩子?”

    戚文仪老脸一红,“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我都快四十岁了。”

    “这有什么,人家五六十岁生子的都有,你都没四十呢。”

    想到尤家也就他一个男丁,戚文仪又心软了。“我考虑一下吧”

    戚沅非常高兴,希望娘和尤叔能更美满一些。

    戚文仪问戚沅:“你是打算先成婚还是科举?”

    “我觉得科举和成婚互不耽搁呀!”

    戚文仪摇摇头,“女儿家和男子不一样,万一你要是有了呢?”

    戚沅无所谓道:“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那就生完了再读书呗!反正五十岁都能考状元,我难道五十岁都考不上功名?”

    戚文仪笑着说:“你啊,真是要强!虽然你这么优秀是好事,但是彦初已经那么有出息了,你适当的当个贤妻良母得了!”

    戚沅苦笑一下,“娘亲,我可以一边念书一边与孩子培养感情的,你不用担心。彦初表哥一定会支持我的选择,因为我的选择将会影响以后更多女子读书的意志!”

    “呵呵~你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给自己找罪受!”

    戚沅挑挑眉,“那母亲觉得平平无奇的我,又怎么有自信站在彦初表哥身边呢?要不然我会低着头一辈子的。”

    “唉,是娘当初把爱情想得太简单,你这么谨小慎微的行事,倒是挺理智。”

    戚沅笑了笑,又嘱咐了几句路上要小心的话,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戚文仪看着她的睡颜,与那个人有些相似的容貌,心中满满的愧疚。再生一个孩子的想法她是没有的,这辈子愧对阿沅,亏欠戚家太多了。

    忽冷忽热的天气,让人猝不及防。早上冷得要穿三件衣服,凉风渗入鼻孔中,胃里不适。

    安静的清晨,风过无痕的街道,只有戚家的门口停了五辆马车,一辆载人,四辆载货物。

    唐夫人佝偻的身子站在门口,穿着昨儿邹玉莹送的深紫色衣服,人显得年轻了好些。

    “真是不好意思,起晚了,都没帮上忙,没想到你们起这么早!”唐夫人愧疚道。

    邹玉莹拍拍手,又朝她笑着说:“都让您别客气了,非要跑来送我,早晨天气冷,你身子骨不好别在这吹风,这些个体力活,你也别沾染,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不能再生病了。”

    唐夫人一笑,露着洁白的牙齿显得脸更黑了,“我这也没什么贵重物什,唯独这帕子是衍儿在省城买的,我送你做个念想!”

    这么一说,邹玉莹哪敢接。“唐夫人别客气,都说了就这两年的事,马上就会见面的,不必这么较真!”

    “你接着吧大妹子,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唐夫人干瘪的手塞到邹玉莹的手中。

    戚沅在一旁看着,也劝舅母接了,“唐夫人把你放在心上,你别辜负她的好意了!”

    唐夫人跟着点点头,想着自己一穷二白,没得什么拿得出手的,这两年得了戚家的帮助,她很是感激。

    邹玉莹只得接下了,好好叠了放在腰间。

    尤汀推着年年上了马车,戚嵩将蛋蛋递给他,戚文仪和邹玉莹两个先后上去,舍不得关车门。

    家仆在下面等着她们告别。

    “娘,你们到京都城有事就给我写信,想想有什么忘记带的之后我给一并带上!”

    戚文仪招招手,“我知道的,你跟唐夫人回屋去吧,我们走了!”

    戚沅也抬起手,年年在窗户那看着戚沅笑了,蛋蛋好奇的看着车内,并没有看戚沅。

    车子消失在巷子口,戚沅便转身要回屋去了。唐夫人温柔的看着她:“戚姑娘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别跟我见外!”

    “我不会客气的,唐夫人养好自己身体才是正经,别想着挣多少银子了,唐公子有学问能自己挣钱的,你别操那份心!他就你一个亲人了,你可得保重好身体!”

    唐夫人连连答应,“哎,知道了知道了。”

    随后二人先后回屋,家仆都让他们带去了,自己一个人住着屋子还有些空旷的,合计着得买两个短工回来打扫房间。

    中午下学后,家里没人做饭她就想着在书院对面的小贩那买了两个包子吃,出门便被一个姑娘给拦住了。

    “你是戚沅姑娘吗?”

    虽然穿着男装,她走路的样子还是轻盈的步态,面相柔和,男女还是能看出差别的。

    戚沅疑惑道:“我是,请问姑娘是……”

    林玉凤笑着介绍:“我是朝北县林渠的女儿林玉凤,仰慕姑娘大名已久,特来相见。准备请姑娘吃顿饭,不知姑娘方不方便!”

    林渠的女儿?林苏的侄女?

    这么一想,戚沅便不自觉后退一步,“我与姑娘初次见面,这样不太好吧,姑娘的美意我心领了!”

    林玉凤长得与林苏的相貌差不多,小眼睛薄嘴唇,林玉凤笑起来比较纯真无邪,少了尖酸刻薄。

    但是她心里抵触林苏,便不想与林玉凤有来往。

    自觉唐突,林玉凤便尴尬的笑了笑,收敛起心中的热情,试探性问:“那……我能与姑娘交个朋友吗?我对姑娘的事很感兴趣!”

    戚沅不忍打击她,只说:“我与邹夫人有过节,在邹府的风评不好,与姑娘往来,怕是令堂都不会同意。”

    怪不得姑姑一直在骂她,真不知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很气馁,并未再纠缠。

    戚沅见她让开一步,行了一礼便离开了。早上吃了点稀饭,现在已饥肠辘辘,糯米丸子甜糍粑,炒饭卷饼馒头……一一都刺激着她的味蕾。

    那个叫米小胖的每天都不吃午饭,他说家里供他读书很辛苦,要每天存两个铜板减轻一下负担,所以戚沅每天都多买了几个包子说吃不完,分给他了。

    米小胖长得并不胖,只是小时候胖,现在已经很瘦了。戚沅将包子递给他的时候,他不好意思接了。

    戚沅疑惑道:“怎么了小胖,你今天不吃了?”

    “戚姐姐,我感觉你在骗我,你分明就是故意给我带的,才说自己吃不完多买的。”

    戚沅忙跟他解释,“你别多想,我这人不喜欢吃一样东西,就想每种都尝一下,不好吃我就不吃了,你要是喜欢我就分给你,丢了可惜啊!”

    你小胖将信将疑,“那你为什么不分给别人?”

    “因为别人都吃饱了,对了,你懂得这么多,我一会再请教你别的啊!”

    小胖这才把包子吃了,重重的点点头。

    像这样的孩子太多了,她也无能为力,纸张笔墨都贵,穷人能读也没机会写,等于从小斩断了他们飞翔的翅膀,像唐衍那般,壮志难酬的感觉真的绝望!

    晚上回去后,戚沅盯着空荡荡的屋子感到落寞,这才了解唐夫人一个人这么些年在家是多么难受。如若她的眼睛没有好,以后的日子更难过。

    于是她厚着脸皮去街上买了一条大鱼,一些萝卜和莲藕,买了二斤肉就往唐夫人家去了。

    唐夫人正在院子里劈柴,果然如她所料就是两间屋子的地方,一个做饭,另一个睡觉,门口还开辟了几块地种菜。可能刚刚浇了粪的,味道非常刺鼻。

    “戚姑娘,下学了?”唐夫人惊讶道。

    戚沅提着手上的菜,颇为尴尬道:“唐夫人,我今儿不想烧饭,感觉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带了点菜来你家吃,不知道可不可以?”

    唐夫人笑着说:“吃几顿都没关系,还带什么菜呢?你别跟我客气!”

    接过戚沅手上的菜,她感慨道:“姑娘买这么多,哪儿吃得完呀,一会还是给你送回去吧!”

    戚沅忙推拒:“今天吃不完,明天吃,我给你去灶台加柴火正好!”

    唐夫人这下不好推辞了,只得应了一声。

    戚沅进了厨房只是熏黑了的土胚墙,放菜板的方桌下堆了一袋红薯,中午煮的红薯还放了两个在碗里没吃。

    如果她不来,估计唐夫人又是靠这个果腹,因为除了那碗红薯就剩一碗腌咸菜。

    养的两只鸡不知道下蛋没,就只有地里种着的青菜可以摘来吃,如若今晚没带菜来,估计她最多只能吃上鸡蛋了。

    戚沅又想到自己以前的日子,忍不住泪眼汪汪。

    唐夫人忙放下菜跑过来,“怎么了戚姑娘,是不是不舒服?不如你在外面等着,我自己来吧,平常我一个人也没事的!”

    戚沅摇摇头,“我是有些想我祖父祖母了,没事的唐夫人,我一会给您加柴火。”

    唐夫人这才放下心来,“这里太脏了,一会灰会弄脏了你的衣服,你还是到外面坐着洗菜吧!”

    戚沅没有推拒,这衣服沾了灰是不好意,又拿着木盆来井口,旁边的桶给系在绳子上放下去,很快就拉了一桶上来。

    抬头看见满天的云霞,鸿雁南飞。不知娘她们到了哪里。

    心下想着自己也不好天天来找唐夫人,于是决定一会去赌坊把邪刃叫回来做饭。晚上她一个人睡那么大个屋子还有些害怕,有他在就不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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