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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沈清收好玛格丽特，把在胡萝卜道具里的小女孩放了出来。
这个七八岁大的小姑娘，带着些慌乱，在他面前问道：“有人吗？有人吗……”
声音小小的，细若蚊吟。
之前空间昏暗，顾沈清没有注意到小女孩双眼无神，就像是……瓦罐子副本里的他，清澈的眼睛蒙上了灰。
他敏锐地想到，小女孩刚开始询问的时候，说的是“你”，不是“你们”…
她是个盲人。
“有人，大哥哥在这。”顾沈清轻轻说道，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
“有人吗……”女孩仿佛没听到，继续问着。
顾沈清愣了下，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打开了怪物手书，颤抖着手指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搜寻。
【怪物手书】
【姓名：顾沈清
职业：守护神\/玩家
性别：男
类型：可攻击
性格特点：善
弱点：世界限制
（限制解释：身为守护神，玩家顾沈清及其随身物品，只能被守护者万阳歌看到，玩家顾沈清所言之语，只能被守护者万阳歌听到。）
san值：1
（玩家顾沈清正处于极度冷静的状态，温馨提示，当san值＞80时，精神将进入“躁郁”状态）】
“……”顾沈清思绪如涛。
他是可攻击的怪物么？
怪物书的“可攻击”是对顾沈清自己而言的，那自己可以攻击自己，说明了什么……
顾沈清走到女孩的面前，半蹲下身子拉起她的手，缓缓摊开女孩的手掌心，在上面写道：
“有人。”
女孩无机质的眼睛，准确地盯向了顾沈清的方向。
“你是来接我投胎的吗？”
“我的下辈子还是个瞎子吗？”
她童声清脆：“我不想再被别人嫌弃了……”
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顾沈清在她手上写着：“你没死。”
小女孩愣了几秒，才理解了顾沈清写的字。
“我没死……我为什么没死？”
“我明明从那么高的楼上跌了下来……”
黑黑的眼睛没有神采，看起来像在发呆，可顾沈清却想到了无垠的星空，漆黑、辽远。
“没有死的话，那我是不是一直都是瞎子啊？”
“一直看不到东西，一直做不好事情，一直这么笨，一直被别人嫌弃……”
小女孩的头发齐肩，没有绑起来，但她的衣服很新，合身且也显得她很可爱，应该是被认真挑选过的。
至少说明，她有一个家人对她还行。
但这个社会对视障人士哪有那么宽松。
顾沈清沉默地看向小女孩稚嫩的脸庞，不知从何说起。
他习惯性地站在了女孩的角度看事情，就像不久前还在现实世界里担任测写师一样，把自己代入受害者或凶手。
所以他感到心痛……很莫名，明明他不认识她，明明她只是门撒不知从哪里招来的魂魄。
他想说话安慰，可小女孩听不到，他只能继续用手指在她手掌上写字。
“活着，好。”
顾沈清考虑到小孩子认字不多，没有写太多，但他心中想说的话，哪里是这三个字能承载得了的？
同情？怜悯？还是……为对方的无力感到惋惜和遗憾——就像对幼年时的自己。
电子版怪物书没有关闭，顾沈清能清晰看到，上面自己的怪物信息自动进行了更新。
【姓名：顾沈清
职业：守护神\/玩家
性别：男
类型：可攻击
性格特点：善
弱点：世界限制、多愁善感
san值：2】
san值升了么……
顾沈清空着的左手攥紧了一下，而后又松开。
呵，多愁善感！
倒也没说错。
这个专属副本，的确是为他量身定制。
小女孩眼睛闪烁着泪花，顾沈清用字告诉她：“别哭。”
“你叫什么？”
小女孩抽泣着，答道：“我叫泡泡…”
她缓了缓呼吸，咽了下口水，终于止住抽噎。
“为什么我听不到你的声音？为什么你要向我写字啊？”
顾沈清写道：“我不能说话。”
女孩愣了愣：“原来你和我一样吗？”
“你叫什么？”孩子的善意战胜了陌生的恐惧，她大起胆子问道。
“三水，你可以叫我三哥。”顾沈清每写一个字停顿一下，他没写原名，怕小姑娘理解不了。
“三哥？大哥哥啊！”女孩开心的笑了，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我是泡泡呀，很高兴认识你。”
顾沈清握了握她的手，在心中回道：“我也是。”
【姓名：顾沈清
san值：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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