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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像半个世纪没看到他似的，扑了过来。
张开的手臂紧紧地搂住了顾沈清的腰。
顾沈清笑着拉开她，“快放开，酸的。”
“原来你们真的没进去啊…”
段更不屑：“看不起我们呗。”
泡泡为了抱顾沈清把他扔到了地上，毫不怜惜，他身为一个父亲，已经心寒了。
谁知下一秒，泡泡松开了对顾沈清的束缚，捡起了段更。
还拍了拍段更的白脑壳儿：“没事吧？有没有磕傻了？”
段更：“……”算了，原谅她了。
顾沈清对着不远处反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两只老乌龟，挑了挑眉。
“这是怎么回事？解释解释？”
顾沈清对此情此景很感兴趣。
大名鼎鼎的“使令者”和他的金龟，竟然毫无形象地战败在地面，灰头土脸——
而且，是使令者变回了自己的墨龟原型，乌漆麻黑的龟壳触地，四只龟爪无力地朝天上蹬，却没有力气翻身。
“呵…”
顾沈清澄净的眼眸染上久违的笑，刚刚和陆应次分别的怅然若失消减了许多。
泡泡调皮地转过头对使令者吐舌头：“他傻呗！”
“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顾沈清摸了把泡泡软乎乎的脑袋，似乎猜出了什么。
迟到的任务系统弹起：
【使令者游戏令（二）
玩家：顾沈清
状态：已完成】
顾沈清假装在看系统面板，实际上早已分神。
“我感觉我经常说这句话——
出来吧，躲着没用。”
“黄雀是你，对吧。”
“泡泡他俩打不赢使令者的。”
在泡泡怀里的段更如果不是看气氛不对，很想反驳的：他也出了力的！！
他可以造梦，让别人重回他生前的记忆片段里，体验疾病、感受生离死别。
他可是在精神攻击方面立下了汗马功劳！
“我观察过你，你倒是自在！”波点裙裙角伴着光影闪现。
两腿走路的、和人一般高大的乖兔子，从胡桃木制成的门后边走出。
原来之前，她一直躲在门后。泡泡还没来得及说，顾沈清就把乖兔子喊出来了。
“我的哥哥叫怪兔子，我叫乖兔子，我们两从小相依为命，哥哥他聪明些，当上了主持人，一切都朝好的发展……”
“可是哥哥却死了！”乖兔子眼睛里噙满了眼泪，眼睛红得像刚挖出来的红水晶矿石。
金色空间里，圣洁的光均匀洒落。
泪水像雨点一样，打湿了白色的兔子毛，显得她脸上湿哒哒的，并不好看。
顾沈清没有说话——现阶段，他需要做一个沉默的倾听者。
“我知道，杀死我哥哥的凶手并不是你。”
乖兔子脸颊上的泪水以诡异的速度飞速蒸发。
不下两秒，她的毛发就完全干了。
“所以，我不会找你寻仇。”
“那两个家伙，自己内斗，我就顺手帮你解决了，不用客气。”
顾沈清配合地点了点头：他就没有客气过。
他也不难猜出，使令者手里的精美道具怀表不是他自己的。
毕竟又不是龟兔赛跑，哪来个老乌龟有个兔子表！
“所以呢？你留在这里肯定不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吧？”顾沈清对乖兔子道。
他眼眸里的光芒灼人。
“本来你解决完，都可以走的。”
顾沈清显露出一点儿气势，两眼定定地看着乖兔子的红眼睛。
似乎在幼稚地比谁的亮。
乖兔子默了一瞬：“……”
站在原地看着这幅场景的泡泡，好像从那双大大的兔子眼里，看到了一丝无语。
“有东西给你。”乖兔子机械动作般从自己的毛发里摸出了一个圆圆的东西，扔给了顾沈清。
她动作有些僵硬，但顾沈清没有在意，接住道具后一看——
是一个抛过光闪着银色光芒的、刻着长耳兔子的怀表。
“不是吧？你舍得把这个给我？”顾沈清轻声叨念了一句，而后抬头。
“……”
眼前是空空荡荡的空地和一扇扇一模一样的门。
兔子呢？
那么大一只会走路的、穿着花裙子的兔子呢？
“……”顾沈清看向了泡泡。
泡泡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顾沈清。
“我也不知道~”
顾沈清仿佛和乖兔子心有灵犀了一秒般，把银色怀表收进了道具栏。
【爱丽丝兔子怀表（盗版）
等级：无
作用：死亡倒计时
ps：这个怀表会在您无法逃避的死亡节点的最后一分钟，为您进行倒计时，它是不是很有用呢？
可用次数：1】
“啧，果然是假货。”
“送我个死神来了…”顾沈清也无所谓了。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路了——没有哪一刻，他像现在一样清晰过。
他已经和陆应次约定好，陆应次负责打破时间和空间，制造鬼戏黑洞，送玩家们出去。
而他……可能要和某个势力会一会了。
“别灰心！”
柔软的小手覆上顾沈清的手。
顾沈清低头，泡泡正抱着骷髅头，看着他。
“我已经知道了…我同段更与你不是一个世界的。”
“也许你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你终归会回去。”
顾沈清愣了愣，他一只手牵着泡泡，一只手撸平泡泡头上的呆毛：
“你怎么知道的？”
泡泡之前反抗他摸她的头，最近这段时间却一改之前。
泡泡撇了撇嘴巴：“你别问！”
“我也骗过你，刚开始我不信你，所以骗你我是盲人，我们都骗过对方，扯平了！”
泡泡说着这话时，心像绷紧的琴弦，颤个不停——如果她还活着。
顾沈清蹲了下来，声音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变得有些沙哑：“这不一样，泡泡，这不一样……”
性质都不一样，一个是为了自保，一个是…为了维护良好的开端和这个小不点对他的信任。
无心与有意，一目了然。
“是我的错…”顾沈清抱住了她和段更。
在他知道得比泡泡和段更多的时候，就注定了信息的不对等，从而也决定了顾沈清的地位支配权。
被支配者如果疑心，那这个组织必然分崩离析。
泡泡软白的小脸带着笑：“顾哥哥想什么呢，我们没有怪你……”
她像小大人一样，摸了摸顾沈清乌黑的头发。
“如果结束了，我们就回到我们原来的地方，这段时间就当成是一场美好的、自由的梦，我们永远也不会忘了的……”
泡泡笑容明媚。
金色空间的出口早已在顾沈清完成任务的时候打了开来，他却久久没有站起身。
“好…”顾沈清嗓音微哑，有些颤抖。
他好像对不敢放肆那个扑街作者的话又多了一点理解。
归墟、归墟。
归为虚妄。
【系统温馨提示
C域围城关闭时间：60
59
58
……】
看着弹出来的字，顾沈清神情不变。
如果他们的存在滑稽可笑，所有的感知都凭空捏造，那城市灯光掩埋下，他们曾为一颗颗行星命名，想标出它们的轨迹，又算得了什么？
“走吧，快结束了。”顾沈清起身，牵着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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