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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都收拾好了。”
绿珠提着包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因为没什么值得拿的,所以她收拾得很快。
“二姑娘,可以走了吗?”
司德来到米琳的身边,见她眉间似有惆怅。
“二姑娘可是不舍?”
“不是不舍,只是有所感叹。”
司德笑了,“老奴还没恭喜二姑娘,二姑娘能有此妙遇,当真是福星高照。”
米琳莞尔,“多谢德爷爷吉言,日后不光曦儿福星高照,孟宅也会福星盈门!只不过,曦儿年少不懂事,日后还望德爷爷多加照拂。”
“二姑娘严重了,这是老奴的职责。只是,老奴只是府里的一个仆人,‘爷爷’这个称呼实不敢当。”
“听我娘说,德爷爷乃是祖父身边的人,又是看着爹爹长大的,爹爹尊您一声‘叔’,曦儿这声‘爷爷’也自然叫得。”
想起自己对王氏母女二人遭遇的视若无睹,司德心里不免有愧。
“老奴愧不敢当啊!”
米琳心里明白他的意思,但也理解他的难处,因此并不怪他。
“我知德爷爷的难处,何况后院之事本就不是德爷爷的分内事,又岂能怪得?走吧,曦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那个落梅苑了,还请德爷爷为我引路。”
司德张了张嘴,但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笑着引着米琳去往落梅苑。
不多时,米琳一行人来到了孟宅的梅园。此时的梅园美丽极了,十几棵梅树上皆挂满了花苞,或红或粉,或黄或白,而性子急的腊梅,已偷偷露出了娇颜,欲想争个独美。
“二姑娘,落梅苑就在那里。”
司德伸手一指,指向了梅园的尽头。在那里有一处院子,几棵梅树的树枝压在墙头上,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飘进了落梅苑,颇有诗意之感,让米琳甚为满意。
相比破落的小院,落梅苑很大,相对的屋子也甚为宽敞。院子的南墙墙头上压着梅花枝,墙头下摆着一方石桌,四张石凳围在四周。待梅花花开之时,坐在树下,赏花闻香,好不惬意!
屋内,紫纱罗幔帐彰显优雅贵气,紫檀红木塌不失高贵典雅,金镶玉铜镜尽显高雅尊贵,屋中的一切尽放贵气,瞧得米琳有些目瞪口呆。
“如何,二姑娘可还中意?若有不满之处,还请二姑娘告知。”
“很好。只是……”
“只是?”
“对比太过强烈,略有些惊着了。”
“主君说了,先前不知那些奴仆这般怠慢二姑娘,故而让老奴好生布置一番,以做弥补。还有……”
司德啪啪两掌,立刻从内室里走出了十二名女使,其中四人的手上各托着一个托盘,分别是三套冬衣、各种首饰,以及胭脂水粉。
“因为来不及做,主君特命人为二姑娘买了三套衣裳,新做的冬衣则要等上些日子,因此若有不合身的,老奴再命人买来。再者,这十几个女使,都是老奴特意为二姑娘挑选的,各个听话勤快。你们几个,还不给二姑娘见礼?”
“二姑娘好。”
十二名女使齐齐向米琳行礼问好。
米琳表情淡然,微微颔首。不是她在装酷,而是有些时候必要的气势还是得有的,在未摸清这些人的品性之前,平易近人反倒受欺负。
一切安排妥当,司德先行告退,临走前不忘提醒米琳勿忘今晚的家宴。
送走司德,米琳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十二名女使许久没有说话,一种无形的威压让十二名女使一动不敢动,甚至有个别女使紧张得忘了呼吸,憋得满脸通红。
“姑娘。”
站在一旁的绿珠轻轻地唤了米琳一声,米琳这才动了下身子,“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
十二人齐齐松了口气,匆匆退了出去。
“姑娘,您方才怎么了?可是……不高兴?”
绿珠问得小心翼翼。
“没有啊,我很高兴啊。”
“那您怎么不说话啊?”
米琳眨眨眼,“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把我给看忘了,忘记要说什么了。”
绿珠噗嗤乐了。
许是因为屋子烧得暖了,让米琳有了几分倦意,依靠在床上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已夜幕降临。
米琳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把在一旁收拾的绿珠吓了一跳。“姑娘,您醒啦。奴婢还想着过会子再叫醒您,您却自己醒了。”
“什么时辰了?”
“刚过酉时。”
“我睡这么久了?”
米琳有被自己惊到。
“能睡是福,瞧瞧姑娘您的脸色多好看啊!”
绿珠笑着服侍米琳起身,为她梳洗打扮,准备出席家宴。
打开房门,一股寒风趁虚而入,冷得米琳不禁缩起脖子,再抬眼时,屋外已是银装素裹,竟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习习寒风吹起了树枝上的碎雪,吹落了屋檐上的积雪,在月光的照耀下,恍如漫天飞舞的小精灵,煞是好看。
米琳来到玉璃轩,玉璃轩的婢子已然换了人,见到米琳,行礼问好之后继续本职工作,瞧得米琳十分满意。
今夜王氏着了一件雪兰为饰的湖蓝色衣裳,与淡雅的妆容相得益彰,美得让米琳忍不住赞叹。
因冬梅有伤,王氏选了一个婢子陪同前往家宴,一行四人来到了孟宅的正堂。
孟宅的正堂极为宽敞,一方“忠孝仁义”的匾额挂在正对入门出的墙上,匾额下的板壁上挂着各种字画,板壁前是一张条案,上面摆着各种花瓶;条案前是一张四仙方桌,左右两边各摆着一张太师椅;堂下两侧摆放着对称的几和椅,可谓是典型的大户之家的厅堂格局。但因今日有家宴,此时的堂下摆了一张圆桌,桌子上满是香气扑鼻的各色佳肴,奴仆们忙前忙后,甚为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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