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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宅的正堂里,孟思凡坐在主位上,王氏坐在一旁的主母位上,堂下的米琳、孟湘玲和沈氏等人自然也按规矩坐好。
此时,孟思凡沉着一张脸,不怒却也不喜,眉头锁着心事;王氏时不时地看一眼自己的女儿,即便她深信女儿是受菩萨保佑,但以她对沈氏的了解,此事必定不简单,担忧的同时又在自责自己的无能;对比二人,孟湘玲和沈氏则一脸轻松,甚至还可以看出一丝小兴奋和小得意;孟湘莲懵懂,乖巧地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抚摸着娘亲给她买来的新衣,舍不得弄脏一点;李氏依旧低头不语,但此时她的眼中却多了一抹担忧,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米琳平静地坐在那里,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即便她知道沈氏和孟湘玲定会针对自己,也依旧面无波澜。不是她不担心,而是觉得那两位女士已经够得意了,若是她再表现得害怕些,真怕她们二人高兴到起飞!何况,有害怕的功夫,还不如想想对策,即便自己还没有什么头绪。
不多时,香巧带着一个道士和一个道童走了进来。见到道士,孟湘玲的嘴角再也忍不住,立刻咧了起来,好戏就要上演了!
看见道士,孟思凡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对其恭敬一拜。
“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贫道姓徐,师从秦玉治。”
“官人,这位道长就是妾身常提到的秦道长的高徒,秦道长云游未归,遂请了这位徐道长。”
沈氏在旁补充道。
孟思凡点了点头。“那么,就有劳徐道长了。”
徐道士微微点头,一挥手里的拂尘,转身向众人看去,用似能洞察一切的眼睛一一从每个人的身上扫过。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米琳的身上,眉头紧蹙。
“道长,可有不妥?”
孟湘玲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
徐道士目光锁定米琳,并围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拂尘挥了又挥。三圈过后,徐道士终于停下了脚步,双眼微阖,口中念念有词,终道:“这位施主,似乎与常人有异!”
“道长果然厉害,我家二姑娘说她曾得菩萨加持,想来与此有关吧!”
徐道士朝沈氏摆了摆手,“如若当真是得菩萨加持,势必身泛金光,可这位施主却散发着不祥的黑气!”
来了!
孟湘玲兴奋地攥起拳头,沈氏心中冷笑,孟思凡黑起了脸,王氏紧张地攥着冬梅的手,孟湘莲被李氏抱进怀中,再观米琳,她似乎……松了一口气?
没错,米琳的确是松了一口气,她原以为这个道士有真本领,能看出自己乃是灵魂穿越,会把她“送”回去,害得她担心了好一会儿。
“黑气?这……这是怎么回事?”
沈氏把担忧演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黑气,乃妖邪之物所冒之气。”
“什么!道长的意思是说,她乃是妖邪之物?”
相比沈氏的演技,孟湘玲就略显不足了些,两个嘴角都快扯到后脑勺了,还演着担忧的戏份,看着着实尴尬了些。
“正是。”,徐道长一脸正色地点点头。
孟思凡此时的脸色黑如锅底,但尚留一丝理智。
“敢问道长,除了所谓的黑气,还有何法子能判得出小女乃邪物所化,且又是我等凡人能够看得见的?须知,仅凭道长一句话,还不足以令人信服。”
孟思凡的表现略出乎米琳的预料,没想到他竟然会替自己说话!
其实,孟思凡并非为了米琳,而是为了他自己。别忘了,这个女儿可是因自己的孝心感动了上天才得以恢复的,若是妖女,岂不是打了他自己的脸面?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贫道有一方法可以验证。”
说着,徐道士从道童所提的木箱子里拿出了两道一模一样的符。
“将此符燃烧,放置人的脚下,若是凡人,所泛火光则为正常的黄红色。”
“若是妖邪呢?”,孟湘玲急着问道。
“若为妖邪,火光则为蓝色。”
孟思凡看了一眼米琳,纵有不愿,他也不敢无视列祖列宗的警示,亦不敢拿自己和孟氏一族做赌。
“那么,就有劳徐道长了。”
徐道士微微颔首,点燃了一张道符,放在了孟思凡的脚下,所冒的火光果然是黄红色。接着,他又点燃一张道符,放在了米琳的脚下,结果这一次的火光竟然是蓝色的!
咣当!
孟思凡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碰倒了桌上的杯子,茶水顺着桌边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上,宛如他心中的泪。
“我的天爷!”,孟湘玲失声叫了起来,眼中却满是喜色。
“难道是真的?”,孟元堂惊讶又难以置信。
“这、这可怎是好!”,沈氏拧着帕子,一脸焦急之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可能!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是妖邪之物!”,王氏含着眼泪,一把抱住了米琳。
“二姐姐不是坏人……”,孟湘莲不敢大声说,一头扑进李氏的怀里,哭了起来。
众人是又惊又哭,米琳却实在想笑,没办法啊,谁让她是现代人呢,学过化学课的人都知道,不同成分在燃烧时会发出不同颜色的火光,不要说蓝色光了,就是紫色绿色都能给你弄出来,就好比烟花。
想起烟花,米琳终于忍不住地笑了,笑得王氏浑身一震,惊讶地看着怀中的女儿。
“曦儿,你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我看是心虚了!”
孟湘玲这个解气哟,心说这次你别想翻身了!
米琳转身看向孟湘玲,笑问:“敢问大姐姐,你可曾看过爆竹?”
“你话什么意思,本姑娘自然是看过!”
“是么,那么我再问,爆竹是什么颜色的?”
“自然是什么颜色都有!”
孟湘玲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完不由一气,“孟湘曦,你是什么意思,把本姑娘当傻瓜吗?”
很显然,孟湘玲没有明白米琳的意思,但是沈氏却明白了,眉头不禁一皱,只听米琳道:“若以火光颜色来定妖邪,那些五光十色的爆竹可各个都是妖怪了!道长,您说是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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