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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雅的话让韩楚惊喜万分。
“我李家儿女，自然说到做到。不过作为交换，从此你们不可再见曦儿！如何？”
韩楚皱起眉头，随后他摇了摇头。“不必了。”
李雅微微一惊。“怎么，这不是你们一直以来想要知道的么？”
“不是我们，而是我。此事乃我一人的家仇，与子墨无关。故而，你不能拿此事来要求他。”
韩楚知道宁子墨有多在乎米琳，又岂能用自己的事来作为交换。
“你们不是好兄弟么，难道要为了一己之私而放弃兄弟的家仇？那可是百条人命啊，其中还有至亲……”
“够了！”，韩楚沉着脸打断了李雅，“你无需多言。”
李雅冷笑着看向沉默不语的宁子墨，眼中满是鄙夷。“我还是高看了你，可惜你与你爹一样，为了自己的欲望，不惜放弃对你最忠诚的人！”
“我答应你的条件。”
宁子墨并非是迫于李雅的指责才做出的决定，不过是晚于李雅开口。他虽有过犹豫，却知孰轻孰重。
韩楚一把拉住宁子墨。“我说过，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须在意她说的话！”
“但是，这也是我曾经答应过你的。”
“可是……”
“你无需多说，我心意已决。”
宁子墨转而看向李雅，目光平静如水，“我答应你，从今往后不再见她。”
“你起誓。”
“喂，你不要太过分了！”
韩楚怒瞪李雅，转身拉着宁子墨往外走，却拽不动他。
“我——宁子墨……柴熙让在此起誓，从此不再见孟家二姑娘，若有违誓约，有如此桌！”
说罢，宁子墨抬起右手，一掌拍下，身前的木桌瞬间崩裂。
门口两名壮汉听到响声，冲门而入，方要拿下宁子墨，被李雅制止，掩门而退。
“你，满意了？”
宁子墨抬眼看向李雅，看似平静的目光里满是狂风暴雨。
李雅轻笑一声，“王光烈。”
宁子墨瞬间明白了李雅的意思。“你是说，当年诛杀韩氏满门的凶手是王光烈？”
“不错。当年，韩将军惊闻政变，便从内廷飞马而出，准备召集禁军抵抗。只是当他刚行至当街之时，就被王光烈发觉。王光烈当即带兵追其至韩宅，不仅杀了韩将军，还诛杀了其满门。”
李雅吐出的每一个字，仿佛化作一把把锐刃，扎进韩楚的胸膛，让他不禁想起当年娘亲死去的惨状。
韩楚紧紧地攥起拳头，积攒多年的仇恨瞬间染红了他的眼睛，恨不得现在就杀了王光烈，以报灭门之仇！
宁子墨理解韩楚的心情，故而继续向李雅追问现如今王光烈所在之处。
“王光烈因敲诈当年的王大相公，故而被贬出了京城，如今镇守原州。”
韩楚听了微微皱眉，竟然远在原州！
将一切告知后，李雅便下了逐客令。
“你们可以走了，记住你的誓言。从此以后，她不欠你的，你与她已是陌路人，日后不许你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好。”
宁子墨没有再说多余的话，转身出了房间。
韩楚即刻追了上去，在烟雨楼外拉住了宁子墨。“子墨，你为何要答应她？”
“这么多年来，你不是一直想找到杀害你全家的凶手么。”
“但是你也不能就这样答应她啊，你不是很在意孟二娘子么？”
“……是。”
第一次，宁子墨没有否认。
韩楚没有想到宁子墨会如此直白地承认，故而不由得一怔，旋即更加不解。“既如此，那你为何还要答应她？甚至还发了毒誓！”
“即便我没有柴熙让这层身份，她还是高官千金，而我却是个低贱商人，我们本就不会有结果。而即便有了这层身份又如何？不过是随时被人宰杀的前朝王爷，我们又能有什么未来？更何况……”，宁子墨苦涩地笑了笑。“何况她来找我，不过是为了报前世之恩罢了。”
“你当真相信她所说的话？你可别傻了，那些根本就是骗你的鬼话！”
宁子墨摇头，“她有句话说得对，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日后我的身份被泄露，免不了会连累她。以往是我太自私了，想着即便不能与她在一起，哪怕就看着她也好，却从未想过、在意过她的安危。她明明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却如此对她，如今想来已是无颜面对。”
韩楚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又不知从何说起，等他再回过神来时宁子墨已走远。
回到宁家，宁子墨二人就被宁老太公叫到了清煦苑，尚未等二人开口问好，便被要求跪下。
“两个臭小子，去哪儿了！”
韩楚不知该如何回答，忽听身边的宁子墨回了一句“烟雨楼”。
“烟雨楼？”
宁老太公不知那里是何处，抬眼看向河伯，河伯用口型回了两个字：青楼。
宁老太公感觉眼前一黑，心中悲痛不已，抬起手里的拐杖给了宁子墨一杵子。
“还我大曾孙，还我大曾孙！”
大曾孙？！
宁子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祖父，您在说什么呢？”
“还给我装是不是？我都知道了！青楼那边来人找你，是不是你把那里的姑娘的肚子给搞大了？所以你急着去处理，楚哥儿还跟着你去了，不就是为了帮你么！楚哥儿我问你，你的手上是不是沾了我大曾孙的血！”
宁子墨和韩楚被宁老太公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弄得哭笑不得，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祖父，您把孙儿想成什么人了？”
宁子墨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
听罢，宁老太公顿时泄了气，比方才看起来还要悲伤。
“祖父，您怎么了？”
宁子墨担心地上前，却被宁老太公一把拽住了胳膊，忙让韩楚给他瞧瞧。
“楚哥儿，你快给这小子瞧瞧，是不是有问题啊？”
韩楚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起来。
宁子墨眼睛一瞪，“你还笑我？你可比我还年长三岁呢！”
“我说过，家仇不报，终身不娶。”，韩楚话一出就后悔了，好像自己逼着宁子墨快些为他报仇似的。“子墨，我方才不过是句玩笑，你莫要当真。”
宁子墨轻轻摇头，转而看向宁老太公，轻道：“祖父，我要去趟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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