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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兄长,不孝孩儿今日终于替你们报仇了!你们的在天之灵,可……可以安息了……”
世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此时的韩楚仰面大哭,哭得跟孩童一般委屈。
“唔!”
宁子墨再也坚持不住,捂着左肩的伤口,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后背深可见骨的伤口亦在流着血。
身后的响声“惊醒”了韩楚,这才想起身负重伤的宁子墨,顾不得擦掉脸上的泪水和鼻水,赶忙转身查看他的情况。一看之下,韩楚的眉头再也解不开。
为了不让韩楚担心,宁子墨故作轻松,一脸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你离我远点,脏死了!”
“你都被打成筛子了,我不嫌弃你破烂,你倒还嫌弃我来了!”
虽这样说着,但韩楚还是抹了一把脸。
“走,赶紧回车上,我替你处理伤口。”
宁子墨摇摇头,“等一下。”
“还要等什么!再等,就等来了黑白无常了!”
韩楚上手去拉宁子墨起来,却见他朝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韩楚顺势看了过去,这才注意到倒在一边的仆人和护卫。
“这些人必须得解决!否则,你的事就会暴露出去。”
“那……那么我先给你简单地处理一下伤口。”
说着,韩楚从腰间拿出一个青色小瓷瓶,将白色的药末散在宁子墨几处伤得较重的伤口上。
“这个药是我这次新研制的,止血的同时还有镇痛的作用。”
你还别说,涂上药之后,宁子墨伤口处的血慢慢止了下来,略带酥麻的感觉缓解了疼痛,宁子墨紧皱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
宁子墨先是来到依旧倒地不醒的仆人和车夫的身前,看着双目紧闭的五人,宁子墨叫来了韩楚。
“看看他们几个,是真晕还是在装晕。”,事关重大,宁子墨不能放过一人。
韩楚立刻上前,挨个儿扒开五人的眼皮瞧了瞧。“真晕。”
宁子墨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他们什么都没听见,便可饶他们一命。
随后,宁子墨来到了醒着的八名护卫的面前,却见其中的三人六目皆落在韩楚的身上,尤其那个领头的护卫,眼中更是充满了不知名的激动,不等宁子墨开口,他先说话了。
“你……当真是韩将军的儿子?”
韩楚微微皱了皱眉,略有迟疑地点了点头。
忽然,那三个护卫纷纷想要起身,可无奈身上的穴道被宁子墨所封,不管如何用力都无法坐起,看上去像极了在地上用力蠕动的毛虫,多少有些滑稽。
“喂喂喂,你们想要干什么!若是有话便直说,莫要想着搞什么邪术!”
韩楚被吓得连退两步。
努力无果,领头的护卫只好放弃,开始向韩楚介绍自己。“在下叫许闯,与他们二人都曾是韩将军的旧部!”
韩楚瞳孔一震,“我爹的部下?!”
宁子墨跨步上前,将韩楚挡在了身后。
“你说你们三人是韩将军的部下,又为何跟随王光烈?”
许闯重重一叹,道:“当年,当我们得知韩将军一家被王光烈所灭时,何曾不想为他报仇。可是,我们到底是有家室的人,不能不顾家人的安危,只能忍了下来。我们几人原本没有归入王光烈的部队,后来要讨伐昭义军节度使和淮南节度使的两位李将军时重新规整,我们三人便阴差阳错地成了王光烈部下,直至今日。”
见宁子墨将信将疑,许闯立刻发起了毒誓,“方才所言,若有半句虚言,我许闯便不得好死,魂飞魄散,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许闯的话音刚落,另外两个人也发了同样的毒誓,让宁子墨不得不相信。
“如今王光烈已死,你们将如何打算?对了,王光烈说此番要进京,而且还是赵匡胤所唤,可是真的?”,宁子墨问道。
“进京面圣是真,但并非是赵匡胤所唤。这些年,王光烈在原州作威作福,可他毕生的遗憾就是不能成为节度使。突然有一日酒过三巡后,王光烈扬言要面圣,说要讨回他应有的地位。王大娘子本以为是他酒后胡言乱语,并未放在心上,却不想第二日王光烈就上了折子,请求面圣。不过,面圣的理由却写着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故而想要一睹圣颜,这才被准了。”
“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宁子墨轻轻地重复着,突然笑了起来,对上了许闯笑意盈盈的眼睛,眉头一挑。“莫非许护卫也想到了什么?”
许闯笑着点点头,“说不定,您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病故。”
“病故!”
宁子墨和许闯几乎是异口同声,末了二人齐齐地笑了起来。
韩楚明白二人的意思,但有些不赞同,“纵然赵匡胤不明真相,可是王家大娘子甚至王家所有人都知王光烈并无疾病啊,若是他们上奏查明实情,又当如何是好?”
“他们不敢,因为他们欺君在先!”,许闯解释道。
“只是如此一来,若王家唯你是问,又该如何?”
“王光烈在原州作威作福那么多年,自然得罪不少人,如今人死了,王家夹起尾巴做人还来不及,又哪里有闲工夫问责我们?韩二公子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原以为归到王光烈的手下是天意弄人,没想到却是上天自有安排,让我们在这一日与公子相见,以助公子一臂之力。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几个人吧,天快亮了,莫要让人瞧见你们,快些离开吧!”
宁子墨和韩楚纷纷点头,他们确实不宜久留。
此事到此,算是彻底解决了。许是因为心中的大石落地,心下一松,宁子墨再也支撑不住,双目一翻,晕了过去,待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在马车里。
“别动!”
韩楚赶忙按住宁子墨,“刚给你缝好伤口,别给扯裂了!”
“我晕了多久?”
“两个多时辰。你伤得太重,我只能先给你疗伤,所以我们还在原地。还有,你这次的伤,至少要养上一个月。哎,你伤成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老太公解释!”
“许闯他们呢?”,宁子墨故意岔开话题。
“王光烈的马车毁了,许闯派人快马加鞭地回乾州买了一辆,半个多时辰前走了。至于另外五个护卫,以及仆从车夫,都表明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毕竟王光烈并不是好主家,他们还要继续生活。好了,外人的事情说完了,该说说你了。”
宁子墨微微蹙眉,略微气力不足。“我怎么了?”
“怎么了?你是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是不是!是,他王光烈是该死,可我也不允许你拿自己的命去换他那条贱命啊!”
还以为韩楚要说什么,一听说的是这件事,宁子墨的眉头瞬间舒展开。
“我答应过要替你报仇的,不能食言。”
“可你是我的弟弟!你若是死了,我岂不是再一次……没有亲人了么……”
宁子墨没想到韩楚会这样说,惊讶之余心中生得几分感动,但同时又不免有些难为情,故而故意顶了他一句。
“我才没有像你这么笨的哥哥,连个武功都学不会!”
韩楚听了,挂在眼角的泪水硬生生地被他给憋了回去,不由一气道:“和尚老道,各走一经,你还不会医术呢!”
宁子墨笑而不语。
“还笑?我都快被你气死了!这次若非我医术高明,你早就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还让我一个人逃……”
见韩楚又要给绕回去,宁子墨赶忙假装身子不适,却不想被他一眼识破。
“行了,别装了,你身上的麻药药效还没过呢,哪儿来的不适?算了,我也不说了,说了也没用,还不如趁着你的药效尚在时多快些赶路,好找个客栈让你休息休息。”
说完,韩楚掀了帘子出去驾车,宁子墨暗舒了一口气。
可能是昨夜体力消耗过大,也可能是药效的缘故,宁子墨的眼皮越来越沉,在韩楚扬鞭启程时,清脆的声音将他带入了黑暗之中……
北宋皇宫,大庆殿西侧的垂拱殿内,刚刚下朝归来的赵匡胤正拿起一本奏章准备批阅,忽听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由得放下奏章朝殿门看去。不多时,一位内使(太监)走了进来,手里托着一份加急的密章。
“启禀陛下,从乾州发来的八百里加急!”,内使跪在赵匡胤的案几前,双手将密章举过头顶。
赵匡胤身边的内使将其取来,恭敬地递到赵匡胤的手中。赵匡胤摘开一看,上面仅有一句话:原州防御使于乾州病殁。
“病殁?这么快!”
想起前一阵子王光烈的奏章,赵匡胤随即又释然了,不由得一叹,“王爱卿还是没能坚持到来见朕啊!”
赵匡胤一脸哀伤,但其眼中却无半丝悲恸,甚至还有几分淡薄。不知王光烈的在天之灵若是见到了,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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