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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着,于婉蓉心中狰狞一笑,继续向迟迟不动的米琳发难。
“孟二娘子为何不说话?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哦对了,孟二娘子先前一直……,近来才得以大好,才开始读书识字。哎呀哎呀,如此还真是失礼了!”
“蓉儿,够了!”
于大娘子低斥了一句,于婉蓉却丝毫不在意,如今已经让那个狐媚子丢尽脸面了,只是被骂一句,又有何妨?
自己的女儿如此无礼,于鹤是又气又丢脸,虽然孟思凡只是个四品官,但如今也兼着大理寺少卿之职,又如此年轻,难保日后会不会被提官,如此得罪,实在是不妥。但若是让他堂堂二品官过去赔不是,他也实在做不到,遂让自己的长子代为赔不是。
孟思凡此时的脸色十分难看,于婉蓉如此咄咄逼人,实在有失身份,可偏偏他又不能说什么,谁让他的官阶低呢,除了陪笑就只有陪笑了。
都被指名道姓了,米琳再如何懒得回应也是不行了,更何况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于婉蓉接二连三地招惹她,米琳也不想再惯她毛病。
米琳来到戏台上,向众人盈盈一礼。
“孟少卿之女孟湘曦,向各位问好。”
米琳娇美的容颜让一众年轻公子为之一惊,谁都没有想到当年疯掉的女子竟出落得亭亭玉立。虽然她只是从座位处走到戏台上,也仅说了短短的一句话,可对比于家四娘子,高下立见。
于婉蓉似乎感受到了众人异样的目光,心下不禁大气,这些臭男人,一个一个都只会看脸!好啊,你们就好好看看吧,看她如何继续丢人现眼!
“孟二娘子走上来,可是要献曲?”
米琳摇头,“我不善琴技。”
“可是要献舞?”
米琳再次摇头,“我不懂舞艺。”
“可是要献……”
“于四娘子不必问了,正如你方才所说,我大病初愈,许多东西都不会。”
于婉蓉绽开胜利的笑容,看看,你们这些个臭男人都好好看看,她除了一副皮囊,还有什么!!
于婉蓉此时的心情好到爆,可是孟湘玲却笑不起来了,尤其看到她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孟湘玲总觉得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后面好像还有“但是”两个字在等着!
果不其然,米琳紧接着开口,“但是”两个字“砸”得孟湘玲头晕目眩,难道她今日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米琳不知孟湘玲的心思,对着沈大相公夫妇微微一笑。
“但是,晚辈近来偶尔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东西,若是沈大相公不嫌,晚辈愿意献丑。”
“哦?什么有趣的东西?”
沈大相公本是有打算替米琳将此事压下来,若是再闹下去,谁的脸面都不好看。大家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实在不应闹得太过。但是米琳的话却让沈大相公来了兴致。不过,更让他感兴趣的还是米琳那份宠辱不惊的气魄,以及沉着冷静的气度。
得到允予,米琳笑着谢过沈大相公,只是她还需要几样道具。
“晚辈还需要些杯子,不知沈大相公可否一借?”
“当然。”
“多谢沈大相公。晚辈这就去准备。”
米琳转身离开戏台,众人的目光皆随她而去,心中无不奇怪,她要杯子作何用?薛惟吉尤为更甚,一双眼睛都快扎在米琳的身上了,生怕漏掉了某个细节。
在经过于婉蓉身边时,米琳故意放慢了脚步,笑对于婉蓉轻道:“希望待会儿我的表演,不会让于四娘子失望。”
于婉蓉恼怒不已。“想入本姑娘的眼?可没那么容易!”
“那么我一定竭尽全力,让于四娘子不枉此行!”
米琳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脸色时青时白的于婉蓉。
被吊起好奇心的众人忍不住向孟思凡求解,只是他哪里知道米琳要做什么,便看向自己的儿子,但孟元堂也摇头表示不知。
为了不耽误时间,在米琳准备的时候,另有其他千金贵女献艺,就是此时已没有人过多的在意了,所有人的心思早已随米琳而去。
戏台后面,沈府的女使们按照米琳的要求拿来高矮粗细一模一样的八个瓷杯,之后一个个好奇地看着她向不同的杯子里注入不等的水量,而她每倒进去一些水,都会用一根银筷轻轻敲打,然后侧耳倾听其发出的“叮”的声音。
女使们不懂米琳的用意,只看她时而微笑地点点头,时而紧着眉头,或向杯子里注水,或将杯子里倒出,来来回回地试了十余次之后,她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见此,管事的女使适时上前询问。
“孟二娘子,可是准备妥当了?”
米琳笑着点头,“可以了。”
“那么奴婢这就去回禀主君。”
“有劳了。”
管事女使含笑着走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说马上就轮到米琳上台献艺了。
米琳闭上眼睛,将要表演的曲目在脑海中预演了一遍,待女使提醒她可以上台时,米琳那双深邃的眼眸充满了自信。
在众人期盼中,米琳重新走上了戏台,两个女使分别托着四个装好水的杯子,小心翼翼地跟在她的身后走了上来,然后按照米琳的要求,将八个杯子依次放在了她身前的桌子上。
“这是?”
看着杯子,饶是见多识广的沈大相公也有些糊涂了。
“回沈大相公,这就是晚辈方才所说的有趣的东西。”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米琳的左右手各拿起了一根银筷,可这一下更是将众人看糊涂了。
就在众人猜测之际,米琳用筷子轻轻敲打杯口,清脆的“叮”的声音立刻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
随着米琳不断敲打不同的杯子,众人猛然发现,她所敲打的杯子竟然能发生不同的声音,而高高低低的“叮叮”声,听上去好似一首曲子,再听下去就是一首曲子!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米琳轻轻地唱着,伴随着“叮叮”声,她的歌声在天空画出优美的音符……
台下,于婉蓉睁大了眼睛,她从未见过用杯子奏曲,也未曾想过用杯子所奏出来的曲子竟会这般动听!
似乎想起了什么,于婉蓉猛然转头,沈继宗满脸欣赏之色地看着戏台上的人儿,眼睛连眨都舍不得眨一下;不远处的薛惟吉,眼中仿佛坠入了一整条星河,满眼的星辰只为戏台上的人儿闪烁。
于婉蓉的眼眶瞬间红了,她难以接受这一切,不是说她什么都不会么?却为何懂得他人从不知晓的演奏技巧!莫非……孟湘玲在骗我?!
于婉蓉狠狠地瞪向孟湘玲,却是一副张口结舌的模样,惊讶度比她只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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