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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税和行事方便,自己捐了个八品散官。(没实权也没俸禄)
这是个笑面虎,背后手段很是毒辣,当年为了贪图不要钱的人力,他家收纳了不少从辽东渡海逃难的辽民,把人往死里用。
结果崇祯四年一场“吴桥兵变”,登莱大乱之下,他家的辽民长工们,群起呼应孔有德的叛军,领着这帮杀神进了甘家庄。
凑巧甘楷带着武力值不错的三弟甘彪,在外地收账,弟兄俩才逃过一劫。
等他们回到家时,偌大的甘家庄被杀的只剩小猫两三只,在家坐镇的老二甘扬,和甘家老小全部尸首无存,几代人心血建立的大庄子也被烧成断壁残垣。
此后这十几年,甘楷凭着埋在院里地下的“气死贼”(银子铸的大球)当成流动资金。
土地还在,就不怕翻不了身,城里的工坊、商铺城破后都被抢掠一空,房子在,工匠也没死绝,在外的商队没事。
甘家就这样慢慢恢复元气,虽然和全盛时不能比,但是和其他一蹶不振、或是灭族的乡绅相比,他家还算说的过去。
经此一劫,甘老爷对武力培养上不再吝啬,他给三弟甘彪捐了个千总的武职,堂而皇之拥有合法的私人武装。
说起来兵也不多,总共就一百多号人,真正能打敢上的,也就十几个重金招募的江湖好手被任命为“把总”,每人领个十几个家丁扬威耀武。
别小看这点人手啊,养兵可不容易,最普通的一个家丁,一年雷打不动就要十八两银子,“把总”一年要三十六两。
就这还没算平时一天两顿,一干一稀的伙食,把总们每月还要两次酒肉慰劳。
甘家全年大半的收入全填了进去,但这钱可没白花,山东响马全大明都赫赫有名。
这些大户每年都是老老实实给年贡,不然杀人绑票可不含糊,官府?别开玩笑了,城里治安都维护不过来。
有了这些江湖上名头不小的好汉在甘家庄坐镇,往年上门吆五喝六的道上“朋友”,连影子都没了。
这笔钱粮虽然肉疼,甘楷觉得值,有靠谱的武力撑腰,他在登州地面上,谁见了不要客客气气喊一声甘老爷。
这不,今年大明出了大乱子,皇帝死了,京城也被闯贼占了,消息传来如同天塌地陷。
甘家庄不安全,留了个管家照应,甘楷命人把财物和大量的粮食,都运到城内的甘家大宅和仓库里。
谁能想到登州知府、城内的蓬莱知县全部弃官而走、不告而别,据说连山东刘总兵都带着兵马跑淮安去了,登州城人心惶惶,担惊受怕。
一众乡绅富豪找上门央求,请实力最强的甘老爷,务必给登州当个主心骨,乱世有兵才是爸爸。
甘楷本来是想推辞的,奈何他三弟甘彪心气劲很足,跃跃欲试,他也就坡下驴,就这么和乡绅们谈好条件应了下来。
要是平常年月这就是个笑话,但是在乱世,这就是现实。
登州城相当于就成了一帮土豪、乡绅、商贾们的自治城市,没敢冒充知府,甘老爷弄了个登州府同知的名号,大印啥的都不缺。
他三弟甘彪自己封了个登州参将,当仁不让,进驻空无一人的原登莱总兵官邸。
全城残余的两万多居民,有钱出钱、有人出人,居然也凑了千把号人手,关键的一点,养兵的钱算是公账,一下子减轻甘家大笔负担。
这一下尝到“真香”滋味的甘老爷,立马就美滋滋,找城内专门做官服的裁缝,给自己和三弟都做了正经官服,乌纱一戴,真把自己当成官了。
大顺军派来通知改朝换代的一小队骑兵,他们也不敢得罪,写了降表奉上金银,求了个平安。
换个旗而已,对他们来说都不叫事,西三府原本就地贫人少,登州更是零落不堪,没啥油水,大顺军将官们都不乐意过来。
“郭将军”看这边比较恭顺,给了个说得过去的“助饷”定额,然后就不闻不问,爱咋咋地,忙着在东三府捞钱。
得到准确的回复后,一场兵祸烟消云散,登州城内的老爷们一片雀跃,城内百姓们也都松了口气。
“平静的日子”却在五月十六这天下午,被登洲水城不告而来的庞大船队打破。
原本空无一人的水城喧嚣了三天,城里的人也紧张了三天,最紧张的就是刚来的那会儿功夫,传言大明官军到了,得有上万兵马。
一时间满城惊恐,甘老爷衣服都换了,甘彪也赶紧叫人把大顺旗取下,换上早就备好的大明旗号。
一干人等在巡抚衙门把说辞都对好了,反正就是事急从权,假降之计,对大明忠心耿耿之类,关键是大家出血又筹集了一笔银子。
总之没打算反抗,谁来了还能不要钱?谁来了这治理地方,还能离了他们这些乡贤官绅?就不信了!
结果众人等到天黑也看见有人进城,弄得大伙儿就很尴尬,这三天可把登州城头头脑脑们急的团团转。
是杀是剐,给个痛快话不是,这没上没下的叫人心里膈应。
好吧!到了十八这天,远远看到水城里的海船全开走了,你说这都叫什么事?玩呐?
……
其实鹏哥也是有苦说不出,如果他带着一支正规军过来,二话不说肯定先把登州城占了。
可惜他没有!
就这五百多兵,在天津卫练了两天不到,在登州水城练了两天半,连向左转、向右转还能撞脸。
军姿站着不动还勉强一观,齐步走走不了五步就成了波浪线,唉!连后世的低年级小学生都不如,可把他操碎了心。
没有一支可靠的勉强能用的武装力量,你说他去登州城干嘛?连一面城头都站不满,平白被城里百姓看不起。
他也不缺银子,粮食更是够三个月的,油盐都有,连住房都是现成的,他去城里干嘛?逛窑子吗?
鹏哥自己装进锅里的两个女人,他到现在也就下船时,趁机摸了下小手而已。
别问,问就是真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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