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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会这样…
白芷顾不得身上钻心的疼痛，急忙冲上前去、想要去扶白从山。
她嘴唇抖动着，声音发颤，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爹、爹爹，您、您怎么了？您还好吗？”
可这不碰还好，一碰、白丛山便直接失去平衡、往一边倒去。
白芷呼吸一滞，彻底怔在了原地。
半晌，
“…谁、是谁、是谁干的…”
她哆嗦着开口，语气里尽是难以置信、有愤怒、有不解、有悲恸…
白芷抬起头向周围看去，想从其他人眼中寻一个答案——
四周一片死寂，几乎所有人都用着一股极其惊恐与害怕的目光望着她、而且只要对上她的视线便迅速低头、不敢再看白芷一眼。
白芷怔愣一瞬。
她突然有些慌了。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手中是握着什么东西的、而且上边还黏黏糊糊的、像粘着什么东西一样、居然还有些热…
白芷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颤抖着抬起手——
她看见自己手中还滴着血的九劫。
白芷蓦然瞪大了双眼。
怎、怎么会这样…九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不是在…
白芷突然呆了。
一个恐怖的猜想忽的在她脑海中弥漫开来。
不、不会的…
“爹爹…”
白芷颤抖着往后退，余光瞥见手中的九劫，疯了一般急忙将九劫扔在地上。
“不......”
刚刚的记忆并没有消失，只是白芷刚清醒不久还没反应过来——
现在那些画面是疯狂地往白芷脑子里钻。
她颤着手抱着自己脑袋，眼眶通红，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碎了一地，情绪彻底崩溃，
“不、不是我…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爹爹！！！”
另一边，王嫣苏醒不久，周围人拼命拉住她不让她走——
“王夫人、您别过去！白芷她已经...”
王嫣抿唇，沉默着将劝阻他的人的手移开，迈着步子往白芷的方向走。
“阿娘、阿娘...”
白念似乎还没完全缓过神来，这会儿看到王嫣的动作，神情呆愣着望着王嫣背影唤她，
“阿娘...您要做什么？”
王嫣背影一僵，脚步一顿，肩膀微微颤了一下。
她深吸了口气，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再次挪动脚步，坚定地朝白丛山走去。
王嫣走到白丛山身旁、慢慢蹲了下去、手撑着地、挨着他坐了下来。
“...娘亲？”
白芷察觉到王嫣的靠近，愣愣看了过来，动了动嘴轻声唤着。
王嫣像是没听见一样，眼神空洞，动作机械、自顾自帮白丛山擦拭着身上的血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裳...
“娘亲...”
白芷掩面而泣，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泣不成声，不停道着歉，
“对不起娘亲...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王嫣动作微顿，沉默许久，终于是叹了口气。
她神色疲惫，整个人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十岁，哑着声音开口，
“...别再说啦。”
王嫣下意识伸手擦泪，碰到眼睛才发现，眼泪早已流干了，双眼酸涩，难受得紧。
她又叹了口气，转而目不转睛注视着再不会睁开眼来的白丛山，看了半晌。
许久，王嫣抽出白丛山随身的佩剑，从怀里拿出块手帕细细擦拭着，直擦得铮铮发亮。
她转过头去，最后深深看了白念一眼。
白念怔愣着对上王嫣的眼神，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双眼猛地睁大，几乎算得上凄厉出声，
“阿娘！！”
他红了眼眶，拼命摇着头，神色慌张，不管不顾地向着王嫣跑去——
王嫣摇摇头，收回目光，闭了眼。
她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像是释怀，举起手中的剑便朝着脖子抹去。
最后脱力倒在白丛山身旁。
王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着、匍匐着、直到牵到白丛山的手、依偎在他怀里...
她终于是闭上双眼，浅笑着“睡”了过去。
自始至终，王嫣都未曾再看白芷一眼。
恨白芷吗？
不、她恨不起来。
可真要王嫣说自己不怪白芷，那她也定是说不出口的。
有些事情，或许从一开始便错了。
那年，她就不该答应白丛山收留白芷。
白丛山死了，她也再没什么活下去的念头了。
唯一放心不下的、大概也只有阿念了。
咽气的时候，王嫣依旧浅浅笑着，连紧锁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白念全身颤抖，直接跌跪在了原地。
白芷双眼通红，歇斯底里地喊着，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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