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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朝朝仰首，桃花眸灼灼凝视他，一瞬不瞬。
迟煜伸手接过，愣愣看着掌心之物，不容忽视的气息袭来，于耳边低喃。
“徒儿希望，从此往后师尊的每一个生辰，都有我亲自送上的礼物。”
“若是你忘了呢？”
“怎会？”
慕朝朝一怔，忽而笑了。
她做出一副思考模样，灵动的眸子眨了眨，柔声道：“师尊的担心不存在，徒儿忘了什么也不会忘了你。”
迟煜握着荷包的手一滞，眸底泛起一丝暖意。
却依然追而不舍，低声问道：“回答为师，忘了如何？”
“这……”
慕朝朝抬手，捧着他被风吹凉的脸颊，盯了许久。
“那你就把徒儿关起来，什么时候把欠师尊的礼物补上，再放出来就是。”
“好。”
迟煜把荷包放入纳戒，指腹轻轻摩挲小姑娘柔滑的脸颊，肌肤传递来的温热，从指腹一直灼烫进心底。
“师尊，为何这般看着徒儿，有点吓人啊。”慕朝朝说得可怜兮兮，却是眉眼弯弯。
迟煜低叹。
“今日乃是师尊生辰，不许叹气。”
“好。”
“师尊错了，徒儿罚你……”
慕朝朝手臂微微用力，把人拉近自己，一口咬在他唇瓣上。
迟煜神色未动。
雪花落在小姑娘如墨的发丝上，她松了口，仰起一张白皙的脸，澄澈的眸中水雾迷蒙，一脸严肃。
“徒儿罚完了，师尊，怕不怕？”
“嗯，怕。”
“不准叹气。”
“好，下不为例。”
“师尊真乖。”
慕朝朝伸出纤白的手，拂去他肩上的落白，满意点头。
随即，身形轻盈一闪，卷起一道流风回雪，像一只飘逸的灵蝶从他身边飞走。
迟煜看着她俏皮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抬起手，轻抚过唇瓣，洁白的指尖，染了点点血迹。
他有些无奈，眸底却掠过一抹宠溺。
“师尊……师尊……”
慕朝朝清脆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远远传来。
眼帘微抬，就见她躲在一片石林后，衣带翻飞，招手道：“师尊……快过来！”
迟煜收敛心绪，迈开修长笔直的腿，朝着她踱步而去。
石林此起彼伏，雪地上有一道道杂乱无章的足迹，唯独方才那道倩影，消失不见。
四周沉寂，空旷。
可他还是顺着轨迹，往一座山角处寻去。
下一秒。
一道劲风从身后飞来。
他顿足，飘然一转，却见小姑娘负手而来，踏雪而飞。
不多时随着冷风扑近。
她素手扬起，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拿着一个雪球，正欲砸下。
迟煜不躲不避，任由她胡作非为。
“砰！”
“泠泠泠……”
雪球撞在玉冠上的浮生铃，发出一阵清脆悠扬的响声。
微凉从发顶簌簌落。
“师尊，徒儿偷袭成功，剑尊大人不行啊！”
慕朝朝一双眼眸流光潋滟，看着他，?i丽明艳的脸上满是兴奋和激动。
像个做了坏事，未被发现的小孩子，欢呼又雀跃。
“朝朝。”
“嗯，怎么……”
她话才说到一半，只见眼前莹芒一闪，淡雅冷香袭至。
忽地被迟煜搂入怀中，低首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残雪从白莲发冠掉下，在眼角处化成一滴冰凉的水珠。
慕朝朝下意识挣扎，忽觉禁锢在身上的手臂一紧，她被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抬起头，对上男子一双深邃如渊的凤眸。
这时。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扣住她的后颈，被迫贴得更近。
迟煜的眸光波澜不惊，又好像有暗涛汹涌，低沉沙哑的嗓音透着几分诱惑，听得人心尖一颤：“朝朝胆敢偷袭为师，可知罪大恶极？”
他俯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于脖颈留下一抹酥麻入骨的痒。
“欺师妄上，还敢说为师……”
慕朝朝脸色一黑。
刚想反驳。
就听见他说了两个字：“不行？”
“师尊，我……”
“为师哪里说错了，朝朝想如何狡辩？”
她：“……”
“数罪并罚，可好？”
迟煜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堵住她接下来想说的话，流连忘返，辗转缠绵，带着些许惩戒之意。
“唔……”
慕朝朝反抗了一番，终究抵不过恶势力的强大，只好任由他的霸道，予取予求。
许久，一吻结束。
“师尊罚得可还满意，不满意再来？”
她俏脸微红，一双浸了水的眸子瞪着面前之人，娇憨又委屈，还有一丝倔强不屈。
迟煜见此，薄唇轻启，淡淡吐出三个字。
“不满意。”
“为何？”
“朝朝，你不服。”
慕朝朝抬头，迎上他似深潭般幽静的双眼。
先是一愣，随后唇角弯了弯，笑盈盈道：“师尊说的对，徒儿不服。”
说着，伸出一双魔爪，朝着他胸膛上的衣襟抓去。
迟煜眸色微澜，捉住她纤细的手腕，用力一拽，将人带进怀里，另一只手安抚似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朝朝，别闹了。”
“……不，徒儿不服，必须分个输赢！”
“……”
“师尊，怎么不说话？”
“你赢了。”
……
时间悄然，夜幕降临。
迟煜坐在悬崖峭壁旁的一棵古松之上，手臂逐渐收拢，抱紧了怀里的小姑娘。
“朝朝。”
“嗯？”
“你在看什么？”
“徒儿在陪师尊看星星，看月亮。”
他微愣。
又解释道：“思过崖作为处罚犯错门人之地，数十里风雪大阵常年开启，极难看见星月。”
“没事。”
慕朝朝回过头，瞧见迟煜目光平静如秋水，定定地望着她。
四目相对。
一时间，只觉世界静谧。
“朝朝想看星月？”
“想。”
她眼睛眨也不眨，看向他眼中的繁星璀璨。
迟煜注视她半晌，悄悄抽出一只手，从腰封里拿出一个传声玉牌，注入神识。
“朝朝……”
“嗯嗯，徒儿在。”
“你回头看看。”
“看什么？”
他身形一顿，淡声说道：“不是想看星星和月亮？”
慕朝朝“噗呲”一笑。
她没有回头，无比认真地说道：“师尊，徒儿看到了。”
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风雪不入。
两人俱是静默不语。
迟煜抬起宽大的广袖，把人紧紧拥住，伸出一根骨节匀长的手指，附耳低言：“朝朝，你再看看，那才是月亮。”
慕朝朝唇角轻勾，转头看向天际，一轮圆月高悬，映着山巅雪色皑皑，清冷，高华。
她红唇微启：“那是众生之月，徒儿的心上月，唯有师尊。”
迟煜静静看着她，唇瓣动了动，却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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