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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办？”张怡指了指地上的人。
t看了一眼，面上没有波澜，平静的开口：“她是姐姐的朋友，留这里吧，也算是给程旭一点甜头。”
“你的意思是放了？”
房间里，另外一个男人笑了，语气不善：“t，你别忘了你之前是为什么被老大叫回去的，t计划实施在即，你还要心慈手软吗？要我说，就该杀了这个法医。”
“我是主子你是主子？”
t冷眼扫过去，虽然她生了一副娃娃脸，个子不高，但眼神的威慑力足够强大。
“花柳镇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要不是有张怡，我回来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你。”
“我没动手，是因为那个警察能救她。”男人狡辩着。
“我没动手，是因为张怡，别忘了我是怎么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的，要是老大敢动她，我都要拔枪，更何况是你这个杂碎。”
t冷冷说回，回头看着张怡，语气温和下来：“张怡，走吧。”
张怡点了点头，听到t维护的话，她妖艳一笑，眼角红色的泪痣更是像要翻飞的蝴蝶一般。
“t，像这种人，杀了就是了，何必留着碍眼。”
下一刻，张怡抬起手枪，“嘭”的一声，枪口嗡嗡响着，男人睁大了眼睛，不甘心的倒下。
张怡看着枪口，语气冷漠：“上一次就想动手了，这一次还敢往枪口上来撞。”
t看着地上的血迹，微张唇道：“张，你不该杀了他。”
“阻碍你的人，都要死。”张怡看着少女脸上的沉思，蓦然笑了：“你别怕，我说过，我会一直保护你，还有你的姐姐的。”
张怡轻缓了一口气。
她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所以t，一定要一直站在阳光下。
她愿意背负所有的罪恶。
t看着张怡，过了许久，方才道：“收拾了吧，程旭他快来了。”
“是。”
——
雨水击打着车窗玻璃，急促而猛烈。
贺颂之看着程旭睁着眼出神，不由开口道：“师父，你要不睡一会？等到了我叫你。”
分去临江别墅的一共三个队，程旭打的头阵，贺颂之见程旭脸色不佳，主动提出他自己来开车。
本以为程旭会在车上睡一会，可程旭就这样出神，贺颂之宁可程旭睡过去，也不想面对这相顾无言的场景。
毕竟，他一个劲师父师父的喊的亲，程旭还从来没应过。
“不用看我，你好好开车。”
程旭合上眼，没有多说。
“好吧。”贺颂之意犹未尽的收了话头。
窗外霓虹灯被雨水融化成了一片，程旭歪头靠在车窗上，表情冷漠。
【程队，查到了，在一年前有一个女人，直接租下了沿江别墅群中的一套别墅，登记的名字是蓝可心。】
【lucas，我的中文名字叫蓝可心，蓝天的蓝，能看穿人心的心。】
【外面的太阳很好看，可是在这么明媚的阳光下，还有着我们这种肮脏卑劣的人，多可惜啊。】
【所以我喜欢下雨天，你记得有一句诗吗？萧萧暮雨子规啼，如果是有机会，我也想去听一听杜鹃鸟的声音，一定好听极了。】
【我有一双洞悉人心的眼睛，我能杀人，亦能救人，随心而行，随心而动。】
【这个世界上，好人与坏人的定义从来都是模糊的，有些人看着风光霁月，可实际上肮脏至极，有些人身处光明，却坚守在黑暗中拯救世界，而我像来随心，一手杀人一手救人，你也可以简单的理解为……精神分裂。】
【我叫蓝可心，世界上知道这个名字的，除了你都死绝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从这条线回来，我带你进内部，前提是，能回来。】
蓝可心。
程旭蓦然笑了。
他已经近八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可是，那个名字出现的时候，他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人。
笑容在车里蔓延，贺颂之看着程旭，迟疑了好久才开口道：“师父，到了。”
“好。”
程旭点头，他拿起枪，把子弹一颗颗装上弹夹，直到全部装满，才抬头道：“通知下去，所有人原地不动，我一个人进去。”
“那样太危险了。”贺颂之按住程旭要开车门的手。
想起在医院里生死不明的老孙，贺颂之顿了一下道：“师父，你不能把危险都留给你自己一个人。”
“你想错了。”
程旭望着贺颂之，黑色的眼眸里，冰冷的没有一丝情绪。
“我发过誓，如果她活着，我一定会亲手将她缉拿归案，贺颂之，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深夜来，冒雨而来，都是为了那一个承诺。
他一定会亲手把那个女人抓捕归案。
贺颂之没说话，与程旭对视许久后，终是慢慢松了手。
程旭没打伞，冒雨走着，身后的特警车默默收回了枪，原地等待。
雨夜把寂静放大了无数倍。
程旭沿着石阶小路走着，额上滴落着雨水，莫名的像那天出任务的时候。
也是大雨不停的深夜，女人倚在车边，笑容懒散。
【我们这种人已经习惯了伪装，生声音，脸，眼睛，所以我喜欢你的坦诚，lucas，如果有一天，一定要有一个人来杀了我，那个人一定要是你，我不想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有些人，即使生在黑暗，也向往光明。】
【你知道吗，我就像那一只飞蛾，不顾一切的扑向光芒，却不知道那光芒也是会灼烧人的，但没关系，我愿意热烈的活着，也愿意热烈的死去。】
风在耳边吹起，像是一首无声的战歌。
程旭拉动手枪套筒，清晰的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
门微掩着，微微露出灯光，并没有上锁。
程旭一步步跨上台阶，像走在一个肃穆而庄重的仪式上。
他推开门，暖灯映射出来，房间空无一人，只有头顶的灯，积攒了不少的飞蛾。
空气里，隐约浮动着一丝血腥味，程旭收枪走过去。
地毯上，男人伸直了手臂，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男人身上放着一封信，程旭垂眸拆开。
【这是当初杀卫安的凶手，就当是你这么快找到我的礼物。】
【sun项链已经物归原主了，lucas，我们后会有期。】
和之前的t字母的结束不同，这一次，署名是蓝可心。
程旭抬头看着窗户外面，他神色平静，然而，那一张卡片，早已被他握成了展不开的一团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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