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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真的要去……拉客？”屈子阳道，一向真诚的面容上难得出现痛苦的情绪。
他出身名门正派，平日里大概连这些风月场所的门边都没碰过。
结果第一次接触就是深入调查，还是女装深入，想必对他来说打击不小。
温眠觉得这幻境也太恶趣味了，哪有上来就给人家一正统儒家直男穿女装的，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拉什么客，这是个幻境。”温眠四周张望，仔细观察来往路人的脸，与街边小贩们的神情，“这些人神态自然，说的话同样逻辑通顺，不像是幻境拟出来的假人，应当同样是真实的魂魄。”
她低头，扯了扯自己轻纱上衣的袖子，这也是被幻境换上的，“如果是这样，那意味着这里不像焚情谷，会给每个人都特别定制幻境，而是将大量的人拉进同一幻境。每个人在这个幻境里大约都会获得一个角色，你看他们，明显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处幻境中，而是如现实一般生活。”
“为什么我们还保持清醒？”屈子阳问道。
“不知道。”温眠很诚实，“你试试能不能在这里使出灵力？”
在人界，有天赋修行的人们为了战斗，基本都会兼修武技，但不同的门派各有侧重点。像穹天派就更重视修行，走的是羽化成仙道路，至于万丈山庄，则对二者一视同仁。
因此哪怕屈子阳没了灵力，温眠倒也不会太担心。
反正不准使灵力也是大家都不准，到时候近身肉搏，能和屈子阳打平手的人可不多。
屈子阳感受了片刻，而后道，“这个幻境中大约放了什么压制灵力的法器，我现在能调动的灵力极其有限。”
温眠点点头，“不给使灵力也正常，说不定还是好事。”
屈子阳不明白这为什么是好事，不过他一早承认自己有时没有温眠灵光，便默认了这一说法，只是发愁地看向自己的长裙，“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温眠略略偏头，捕捉到方才那老鸨再一次投射过来的犀利眼光，便一边装模作样地挥动手中的帕子，一边对屈子阳道，“这个幻境既然给了我们身份，就先利用起来。这些风月场所虽然会让你不舒服，但一定是收集信息的绝佳去处。”
“如果要留在这里的话。”屈子阳的语调不自觉耷拉下去，“难道真要拉客？”
温眠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搞错没有兄弟，你是万丈山庄的少庄主啊，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可以威胁多少人？”
老实人不明其意地眨了眨眼。
威胁人这种不符合君子作风的事，基本从来没有在他的世界出现过。
很快，温眠就再一次为他展示了流氓是如何生存的。
屈子阳站在一条不起眼的巷子中，手里拿着一枚抢来的玉佩，默默地凝望天际向父亲忏悔。
“你误会啦，我们不是来抢劫的。”温眠笑眯眯，对身前被吓得不敢直腰的中年男子说道，“是这样，我们新店开张，希望老板你可以进去体验一下，只要你走进去了，这枚玉佩就立马还给你。”
“你，你不拿走？”中年男子完全不信。
温眠撇嘴，“哎，说了你也不信，我们俩对钱不感兴趣，就是希望能带个人进去充场面。你放心，不还你我们自己去官府自首。”
还自首，中年男人更不信了。
但这姑娘旁边的男人身手实在矫健，估计是个江湖人，饶是再多十个自己也没法和他打。中年男人自认倒霉，一脸生无可恋地跟在二人身后。
鸨母看到门神一样走在前头的二人方想开骂，目光一转便注意到了他们身后的人。登时，被人欠了几十万一般的臭脸摇身一变，变作了一脸如花般的灿烂笑意。
“呀，客人，可是第一次见您呢。”鸨母扭着腰身上前，自来熟地挽住他，细声道，“您喜欢哪样儿的，我给您瞧瞧？”
中年男子一板一眼地背诵温眠给他的台词，“不必了，就这二人，楼上雅间。”
鸨母回头，狠狠给二人使眼色，“听到没有，还不带客人去楼上雅间？雪梅空着，带客人去那儿。”
温眠对她龇牙一笑，没等鸨母发作，便赶着投胎一样领男人往楼上去了。
“你们这儿不是城里出了名的大间吗？怎么还要这样拉客。”男子被温眠带得脚下趔趄，声音不稳地问道。
“世道不好，生意不好做啊。”温眠沉痛。
男子：……土匪也会感叹世道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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