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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幕后黑手一定就在我们附近。”温眠在这片惊天动地的声响中大骂道,“这神经病控制了全城的人来和浮映雪对打。”
没有回应,她的声音被全然掩盖,连系统也保持了缄默。
城内会术法的人不少,除了地上走的,天上飞的已然先一步加入了战场。
浮映雪只在人群中留下时现的虚影,在围攻中一时间也不曾落入下风。但温眠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全淹死。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温眠眼睛都快瞪直了,“怎么办,怎么办?”
空舆盘。
温眠一跃地扑往空舆盘边。
这个人在操控幻境,如果这个世界还符合基本法,阵眼总要有几分变化。
空舆盘依旧在夜色中静静发着光,那片城池便无知无觉地立在光芒中。
温眠眼也不眨地直盯着空舆盘,盯得双目通红。
快得像是错觉一般,某处的光芒扭曲了一瞬。
若不是温眠已经快到了魔怔的境地,应当很难捕捉到这飞快的变化。
不带一瞬间犹豫,温眠往那处跳过去。
等她已经跳到半空,理智这才回笼,意识到自己或许做了傻事。
要撞塌好大一片房子了,温眠不忍地闭上眼睛。
但她的脚没有接触到地面或是房屋,而是继续地下坠,时间长度明显违背了基本物理学。
温眠睁开眼,下坠便在此刻停止。
——她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眼前是一处孤崖,崖对岸的远山竟呈极浅淡的黛色,绿白流云渺远飘逸,掩住小半藤黄天际,围绕远山流淌,颜色奇罕而相融,景致恰如铜彩画般绮丽。
孤崖上独长一棵绿松,枝干粗硕,针叶浓绿若滴。松下奇花异草遍地而生,藤蔓枝枝缠缠遮盖了大半松树主干。
此处的景色实在别致,几乎不似人间。
温眠觉得自己的视角有些奇怪,像是悬浮在半空中,她想低头,旋即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哪里去了。
我去。
【温眠:统统!出人命啦!!】
没有回应,大脑内一片安静。
她瞬间生出大量猜想,每个猜想的下场都叫人不忍卒看。
待温眠终于从惶恐中平静下来,才注意到有人缓步走近。
那人身着玄衣,手中一架古琴,没有抬头,温眠只能看到他的一小点鼻尖。
皮肤挺白,这是温眠的第一个结论。
男人于松树前坐下,玉白的修长手指在琴弦上停按片刻,终于,第一个音从他的指尖淌出来。
琴弦铮嗡,似涓流荡过分明的圆润山石,又似层云漫升过遥远的山峦,遮得远黛化作视线中迷蒙的一洇。
挺会弹啊,温眠很想操纵自己不存在的手摸摸下巴。
盛大的风自不见尽头的崖底腾起,将周遭的一切尽皆卷进动荡之中,花叶摇荡之声似海般一浪一浪传开去,琴声夹杂其间,却亦能听得清晰。
搞什么,这就是阵眼?
温眠似乎惟存下一缕意识,连实体都没有,实在不知道如何破坏所谓阵眼。
她只能无奈地继续飘着,视野里仅有抚琴人的头顶,连切换视角都做不到。
听了一阵,她意识到有些不对。
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在她不存在的胸腔里激荡,她遥遥地望着,躁郁之意愈加浓重。
琴声忽地厚重起来,裹挟杀意四下传开去,周遭的花叶摇晃的幅度剧增,枝叶擦声一浪高过一浪。
那个人始终没有抬头,好似全然沉浸在了琴音起伏中。
温眠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回事,心头纷乱如麻,她实在想伸出手,却全然无所得。
琴声骤止。天地间唯余风声阵阵。
“来了。”那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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